一個命婦出言笑道：“老人家見多識廣，最會教養兒孫。"

幾位命婦聞言紛紛附和，一時間周圍笑語盈盈。

長公主微微颔首，目光卻若有所思地掠過雲卿腰間的玉佩："說起來，老夫人今年高壽了？"

"回殿下，祖母今年五十有六。"雲卿答道。

"真是好福氣。"長公主輕歎，忽然轉向身旁的侍女，"去把庫房裡那支百年山參取來，送給老夫人補身子。"

有人答應而去。

這時，有内侍上前禀報，射箭場已經準備就緒。

長公主聞言展顔一笑，廣袖輕拂："既如此，諸位且随本宮移步箭場。"

箭場上，十步一設的草靶整齊排列，最遠處懸着銅錢大小的紅綢。侍從們捧着各色弓箭侍立兩側，其中一柄通體烏黑、弓梢鑲金的寶弓格外醒目。

"這便是龍舌弓了。"長公主示意侍從将弓取出，"當年先帝圍獵時，曾用此弓射殺過一頭猛虎。今日誰若是拔得頭籌，這張弓就是誰的。當然，之前說過的頭面也是勝利者的。"

長公主的話再次激起了衆人的熱議，男子們眼中光彩更加熾熱。赢了頭面他們也隻能送給家中女眷，但這張弓，那可是歸他們的。有人拿來了弓箭。以往有李長庚，恐怕他們占不了便宜，但現在李長庚受傷了，他們就有機會了。

于是，宋遠霖第一個上前，躍躍欲試："草民鬥膽請試。"

内侍立刻捧上一張纏金絲的硬弓，弓身泛着冷冽的金屬光澤。宋遠霖接過長弓，手指在弓弦上輕輕一撥，發出"铮"的清響。

他站定在射位，深吸一口氣，緩緩拉開弓弦。陽光照在他紫色的錦袍上，散發着淡淡的光。周圍的人也屏聲凝神，眼也不眨的看着他。

隻見他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松手——

"嗖！" 第一支箭破空而出，正中靶心紅綢。

"好！"周圍立刻響起一片喝彩聲。

宋遠霖嘴角微揚，又接連射出兩箭。第二箭射在靶心邊緣，第三箭稍稍靠上，但三箭都在紅心之内。

"宋公子好箭法！"幾位閨秀忍不住拍手稱贊。

其他男子卻都不服氣。又有幾位世家子弟陸續上場。但有人因用力過猛，射偏了，有人箭矢脫靶射進了花叢，惹得貴女們陣陣哄笑。

射箭屬于君子六藝，就算是文官也能拉開弓箭。但會射和射得好是兩碼事。

一位身形魁梧的武将之子倒是射中了靶心，和宋遠霖相當。

陳墨言也上了台，成績不差，一箭射中靶心，一箭射在第二圈，第三箭卻脫了靶。這是因為在射第三箭的時候，他的胳膊已經無力了。

他們用的是普通的弱弓，但拉開也需要60石左右的力量。

陳墨言雖然學文尚可，但畢竟不是出身武将之家，也不會太看重射箭，而且能練到頂尖程度的，還需要全方位的資源投入，他當然不會有那樣的資源，因此射成這樣已經算是不錯。

雖然成績一般，但孟玲珑還是使勁拍手，惹得周圍的貴女對她十分嫌棄。

“看起來今日的優勝者就是宋公子了。”有人說。

“但是蔣公子也不錯啊，他們都是一樣的。”

衆人議論紛紛。

“你不去嗎？若是你，應該能拔得頭籌。”李長庚對雲卿說。

雲卿略一猶豫。他不太喜歡出風頭。

然而，宋遠霖卻不打算放過他，陰陽怪氣地說道：“孟公子，你不來試試嗎？雖然雖然...聽說你這些年都在鄉下，怕是連弓都沒碰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