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有些遺憾。
謝靜辭又道:“京城也不是隻有玉泉山風景秀麗,要說賞雪,香積寺的後山也是頂好的去處,兄長們不若去那?”
香積寺就在城西,比玉泉山還近一些,隻不過其後山并非人人都可以去,否則這麼個賞雪的好去處能沒人?
幾人還在猶豫時,謝小世子開口了:“沈家兄長們不必有所顧慮,你們同我和姐姐一起,他們自然不會攔着。”
幾人一聽便不猶豫了。
沈問十分高興,打趣道:“今日我們可都是沾了謝小世子的光了。”
謝聞溪笑笑,早已沒了之前的羞緊,從容了許多。
謝靜辭也十分高興,利落地翻身下馬,同趴在窗上探頭的沈甯道:“甯姐姐可會騎馬?”
沈甯笑着搖了搖頭。
謝靜辭也笑:“那等明年暖和了我教姐姐,跑馬也是件十分暢快的事,今日我陪甯姐姐坐馬車。”
說着也不等車夫搬來踏凳,輕松一躍就跳上了馬車掀簾入内。
裡面的冬竹笑着給她讓了位置,自己坐在了另一側。
一行人緩緩朝香積寺而去。
馬車裡,謝靜辭掀簾朝外看了看,忽而問:“甯姐姐,那個穿湖藍色大氅的人是誰?”
沈甯也朝外看了看,幾人都穿的狐毛大氅,隻不過顔色不同。
大哥和四哥穿的是金線繡青竹暗紋的淺灰色大氅,二哥和三哥穿的是銀線繡雲團暗紋的墨色大氅,隻有江煜安穿的是湖藍色大氅,上面沒有任何紋樣。
沈甯:“他叫江煜安,他母親同我娘交好,他也和我們五兄妹一起長大,說是親人也不為過。”
“江煜安?”謝靜辭重複道,忽而笑了:“光明為煜,順遂為安,他的父親、母親一定很愛他,希望他前程璀璨、一生平安。”
二人的聲音不大不小,隔着一道車門飄出了車外,沈學側首看向江煜安,見他有些驚愣,便打馬湊近些悄聲道:“煜安不必放在心上,謝姑娘人很好的,就是不太見外。”
江煜安回神,笑了笑:“大哥,我知道的,否則他也不會幫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沈學見他真無事,便放下心來。
又行了一刻左右,終于到了香積寺。
沈家人跟着謝家姐弟二人果真順利地去了後山。
後山不允騎馬,隻能步行。
幾人到的時候,可以看見已經有一些人在此賞雪,想來也都是些公侯勳貴。
後山是成片成片的紅楓和臘梅,層層浸染于緩丘之上,映着冬日初雪,煞是好看。
沈家一行驚歎萬分,就連本不想出門的沈甯都覺得不虛此行。
積雪一尺來厚,已經漸漸停了。
沈問興奮至極,指着最遠處還無人踏足的楓林道:“咱們比一比,一刻鐘之内跑個來回誰就赢!”
沈家對沈問到哪都想比一比的要求見怪不怪,隻有謝小世子積極應和。
于是在沈問一聲“開始”之後,二人就沖了出去。
餘下幾人笑笑,各自賞景。
謝靜辭忽然拉住沈甯指着一處梅叢道:“甯姐姐,咱們去那邊。”
說罷就拉着她朝那邊跑去,她連同兄長說一聲都來不及。
謝家的兩名護衛,一名已經緊緊跟着謝小世子,另一名則不遠不近地跟在謝靜辭後面。
紅梅繁茂,謝靜辭一身大紅鬥篷,鑽進梅叢中和紅梅融為一體,難以分辨。
沈甯一身雪白鬥篷,在此處倒是顯眼起來。
二人剛進梅叢,就看到不遠處似是有什麼在動,二人悄悄走近兩步,赫然看到竟是一隻雪白的兔子。
謝靜辭豎起手指在唇邊,輕輕朝後面的冬竹和護衛“噓”了聲,攝手攝腳地獨自朝那走去。
沈甯也不敢亂動,生怕驚了兔子。
然而等謝靜辭撲過去,那兔子還是被驚動,飛跳着跑開了。
謝靜辭見此,也不再攝手攝腳,徑直邁開了步子跑着追去,後面三人見此也都追了上去。
不過轉個彎的功夫,謝靜辭竟然不見了。
沈甯在轉彎處茫然了一瞬,蹲下身看地上的腳印,待看清後心道一聲“不好。”
地上屬于謝靜辭的腳印在此處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男人寬長雜亂的腳印。
沈甯轉身就要大喊,卻忽而被捂住了嘴,她心下一驚,這劫匪擄一個還不夠還要再擄一個?
如果隻她一個她也不會這般着急,可現下被擄走的還有一個姑娘呢!
她拼掙紮起來,見捂住自己嘴的手松了些,也顧不得幹淨與否,上嘴就要咬。
隻是還沒咬上,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是我。”
沈甯停止掙紮,那人見她安靜下來才将手放下。
沈甯轉身,果真是楚王殿下。
怎麼會是他?那謝靜辭呢?
她剛要開口,趙瀾沖她搖了搖頭,進而向前方指了指。
沈甯會意但還是要确定一下,便湊到他耳邊低聲問:“靜辭妹妹被抓去了那邊?”
驟然的靠近,讓趙瀾的耳朵發癢,他忍着癢意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沈甯着急,搖頭又點頭什麼意思?都當是父親和大哥?不用嘴光靠眉來眼去就能交流個七七八八?
趙瀾還真看出了她的意思,二話不說拉起她的手臂朝前面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