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走了之後越想越氣,氣哭了?
宋令窈低聲道:“等着吧,這事還沒完。”
沈甯還想再問問怎麼回事,就見宋令窈給她使了眼色。
她側頭看去,見以謝靜柔為首的一衆閨秀正朝自己這邊走來,雖然走的不急不緩,卻頗有氣勢洶洶的架勢。
她心下道,這次她再“汪”可能就不好使了。
謝靜柔走近,聲音還是那麼輕柔:“敢問沈姑娘,珂兒妹妹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般欺負她?”
沈甯先朝站在她旁邊的袁珂臉上看了一眼,果真眼睛通紅,像大哭了一場一樣。
這邊宋令窈見沈甯沒說話,輕輕拉了拉孟瑤衣袖。
孟瑤會意,正要開口說些什麼,沈甯卻笑着開了口:“謝姑娘口口聲聲說我欺負了她,敢問謝姑娘,我是如何欺負她的?”
聲音輕柔不輸她。
謝靜柔沉默了。
袁珂身邊的丫鬟再次開口:“你說我家姑娘大呼小叫,還妄想拉着其他閨秀一起。我家姑娘最是知書達理,哪裡會大呼小叫?你平白的壞了我家姑娘名聲,還說不叫欺負?”
沈甯想鼓個掌,這斷章取義的本事和公司的某些同事簡直不相上下。
她記得她對某大區負責人說:“如果你們大區在這幾個方向不做調整,上半年業績不會超過同期。”
這位負責人直接找了老闆,說:“數據組說我們大區超不過同期業績,我們目标是不是得往下調一調?”
然後自己就被叫進了老闆辦公室。
她掃了眼跟着謝靜柔一起過來的人,有一些是剛剛就跟在袁珂身後的。
沈甯看向她們,平平緩緩地開口:“你們幾位姑娘剛剛也都在場,你們說說她所說可真?”
其中一人正要開口,沈甯又笑着補充:“你們可要想清楚了,最後這要鬧到皇後娘娘面前,說假話可是大不敬之罪。”
那人默默地閉上了嘴。
袁珂見此,眼眶更紅了。
宋令窈同孟瑤對視一眼,拼命壓着嘴角。
謝靜柔蹙了蹙眉頭:“沈姑娘,我不過是來問問是非曲直,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出言恐吓大家?”
沈甯笑了,她們一個兩個是怎麼自說自話颠倒是非如此不要臉的?
既然你說我恐吓大家,那我就把恐吓之名做實。
“不知謝姑娘僅這次這麼健忘還是一直這麼健忘?過來說的第一句明明是直接質問我為何欺負袁姑娘,現在又說不過問問是非曲直,還真是巧言令色。”
跟她來的一衆閨秀聽了此話紛紛神色各異。
誰不知道謝靜柔是皇後娘娘的娘家侄女?不說恭維,見面也要讓三分?
沈甯還沒說完,繼續道:“你們應當也都知道了現在不少将領正追着我二哥打。”
衆女面色怪異,有這麼說自己哥哥的嗎?這又不是什麼光彩事?
沈甯:“看了演武的人就知道,我二哥是個藏不住事有什麼說什麼的人,我不保證今日之事會不會讓二哥知道,也不能保證二哥被那些将領追着打時嘴裡會說出什麼來,更不能保證那些将領們會不會将二哥嘴裡說出來的話當成樂子四處提說,最後又會不會傳到聖上耳朵裡。”
她淡淡瞥了衆女一眼:“那時可就不僅僅是不敬皇後了……”
沈甯說的意味深長,衆女紛紛變了臉色,個個才真的噤若寒蟬。
宋令窈悄聲道:“你這威脅是不是有點過了?”
沈甯掃了一眼面如菜色的衆女,低聲回道:“好像是有點,不過這次若不吓吓她們,她們下次還敢。”
宋令窈無比贊同。
宋家是書香世家,祖上也出過名儒,在大晟享有極高的贊譽,自是不會忌憚謝靜柔。
孟瑤乃孟國公孫女,同樣不會忌憚她。
這時一道歡快聲音傳來:“甯姐姐你在這裡啊!可讓我好找。”
沈甯不用看就知道是誰,一擡眼就見謝靜辭飛奔了過來。
沈甯笑道:“你慢着些,當心摔着。”
衆女見來人是謝靜辭,十分訝異,她幾乎沒在各府宴席上出現過,隻在宮宴上出現,又很少理會人,想去和她攀談結交的最後都悻悻而歸,是以很多人才同謝靜柔結交起來,久而久之,她們也忘了謝靜辭才是靖北侯之女。
謝靜辭飛奔過來後,好似才看到謝靜柔這些人,皺了皺眉:“甯姐姐怎麼和她們在一處啊!當心腦子變得和她們一樣不好使,咱們快離開這裡,要開宴了。”
說着就拉起沈甯的衣袖,朝西苑偏殿的方向走去。
沈甯眼急手快地拉着宋令窈的衣袖,宋令窈也眼急手快地拉過孟瑤,四個人連成串的離開了此處。
距離此處不遠的一處假山後面,康平帝看着身邊的老三,慢悠悠道:“聰敏睿智?臨危不亂?氣質端然?”
楚王面不改色:“難道不是嗎?”
康平帝“哼”了聲:“沈家女膽子倒是不小,還敢借朕的勢!”
楚王:“天下萬民都是您的子民,自然都要仰仗您的勢。”
康平帝聽了這話,怎麼隐隐覺得有些耳熟?
想了一圈恍然想起,演武那日,沈城好像也說了類似的話?都仰仗着朕?
康平帝氣笑了,話都不怎麼說的老三都開始拍馬屁了。
不,是拍龍屁。
不過這話聽着舒坦,沈家除了官職暫時低一些,好像也沒什麼不好的地方,不是說沈家大郎書讀的不錯,也許來年春闱能金榜題名?還有個沈家四郎同靖北侯世子交好,将來也許會有另一番光景呢?
康平帝越想越滿意,老三的眼光還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