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眼疾手快地接住被lucky掃下台面的栗子:“你就看桌子上的東西不順眼。”
lucky闖禍失敗,蹲坐在台面上晃着尾巴。
手心裡的栗子是溫熱的,秦臻手指用了點力,栗子殼發出清脆聲響碎成兩半。
把栗子擡手喂給身後緊貼着自己的林亦柯,又給自己剝了一顆。
秦臻身上穿着一件寬松的毛衣,林亦柯把下巴擱在他肩膀從背後抱着他,嗅到他身上未消散的沐浴露香水,是雪松混着柑橘的尾調。
手指捏起秦臻領口被lucky爪子勾起的毛線,看了兩眼,聲音悶悶的:“lucky把你送給我的圍巾也撓壞了……”
秦臻嘴角上揚笑出聲,用膝蓋抵開一直在小腿邊打轉的Charlie,用手背蹭了蹭林亦柯的臉:“送你新的。”
料理台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把lucky吓了一跳直接躍下桌面。
林亦柯皺眉拿起,拿起手機看清屏幕的時候歎了一口氣。
“誰啊?”秦臻後腰抵住料理台冰涼的邊緣,又捏開一顆闆栗。
“我領導。”
“……”秦臻頓了頓,停下捏闆栗的手。
林亦柯沖他比了個“噓”的手勢,劃開接聽健。
“您說。”林亦柯用肩膀夾住手機,拿起碗給秦臻盛了碗溫度适中的酒釀。
秦臻洗了手後伸手接過,用紙巾擦掉粘在林亦柯手指上的湯汁。
“是,并購案附加條款我明白……”
林亦柯伸手摸着Charlie的耳朵,蹙着的眉頭始終平不下來。
林亦柯電話打完的時候,秦臻已經吃完自己的那碗:“晚上要加班?”
“嗯,”林亦柯點點頭,又問:“還要嗎?”
“你自己吃吧。”秦臻搖頭。
“我記得我是休息啊……”林亦柯歎了口氣,自嘲般地笑了一聲。
一旁的秦臻隻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一周後林亦柯換了個領導。
當天林亦柯準時下班特别開心,回來就跟秦臻分享,說自己以後非必要不加班了。
秦臻看着keira發過來的“已經安排好了”的消息,把手機按滅,笑着說,那太棒了。
其實他一開始并沒有打算插手林亦柯的工作,但畢竟這份工作已經嚴峻到威脅他的家庭和諧了,他稍微找人調和一下也沒關系吧。
秦臻笑眯眯地摟着林亦柯,心想果然這樣才對。
秦臻一直都知道林亦柯有分離焦慮,非常排斥兩個人的短暫分離,雖然不怎麼明面上表達,但會從幾乎不間斷的消息或者電話上表現出來。
就是因為這個,秦臻這幾年都盡量不出差了,加上林亦柯平時并沒有太激烈的表現,所以秦臻也沒有将這件事放在心上,隻是覺得自己能遷就就遷就好了。
不過很久之後,秦臻才意識到林亦柯的分離焦慮比他想得要嚴重多了。
房間裡的電子鐘跳到七點三十五時,林亦柯已經将秦臻的行李箱換了三個地點了。黑色金屬管殘留着掌心的潮氣,滑輪在地磚上碾出細小的刮痕。
時間太早,Charlie和lucky還都在它們自己的小床上睡覺。
“就三天,馬上就回來了。”秦臻轉過身來笑,領帶上的暗紋在晨光裡泛着細碎的銀光。
他伸手要揉林亦柯翹起的發尾,卻在半空被攥住手腕,骨節相撞發出清脆的響,林亦柯自己倒先被這聲音驚得顫了顫。
秦臻沒放在心上,伸出另一隻手按了去樓下車庫的電梯,腕表在晨光裡折射出冷光。
昨天知道他要出差後,林亦柯晚上在關燈後默默流眼淚哭了半個多小時。開始秦臻覺得不對勁,心想這次林亦柯怎麼沒哭,結果睡了一半醒了,發現睡衣已經懷裡人的眼淚浸濕了大半。
自己再三保證盡快去盡快回,手機共享定位一直開着,一有空就給他打視頻後,林亦柯才被安撫些。
今天一早醒來的時候,林亦柯已經睜大眼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了。
秦臻想着,心裡暗自歎了口氣,擡着下巴貼上林亦柯的唇:“飛機一落地就給你打電話。”
電梯抵達的聲音刺進耳膜,林亦柯的指甲掐進掌心軟肉,喉結上下滾動時扯得氣管生疼,“嗯。”
“給我吧,你别下去了。”秦臻接過林亦柯手裡的行李箱,往電梯裡走,回頭時眼中是溫柔的光,補充了一句,“真的很快就回來了,别擔心。”
林亦柯勉強笑了笑,點頭,“好好照顧自己。”他低聲回應,聲音卻有些顫抖。
半透明的電梯門合上,很快下降,視線裡再也沒有秦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