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秋聞言，指尖微緊，語氣淡淡道：“承淵如今是鎮北将軍，你莫要輕言戲評。”

他語調溫和，卻隐含不容置疑的钤制，沈苡然一下被他鎮住，吐吐舌頭，不再多言。

自沈家失勢以來，沈湛秋雖未入朝為官，卻一直幫大哥沈湛霄打理家事，照看爺爺和母親。

性格溫和的他，向來不喜歡與人争鬥，唯獨對沈苡然，始終格外在意。

就在這時，正廳傳來腳步聲。

沈湛霄身着官袍從朝中歸來，神情略顯疲憊。見院中二人，他眼角含笑，調侃道：“你們兄妹又湊在一起說笑？”

他走近，接過沈苡然遞來的槐花糕，嚼了兩口，忽察沈湛秋神情略異，眉眼浮沉，便道：“湛秋，近日怎總心不在焉？可是家中事煩了你？”

沈湛秋搖頭，“并無大事。”

沈湛霄若有所思，目光不着痕迹地掃過他落在苡然身上的眼神，心中微動。

他記得小時候沈湛秋背着苡然從學塾回家，一邊喘氣一邊笑說：“将來她要是沒人要了，我娶回家當壓寨夫人。”

那時一句笑話，如今卻似被命運悄悄兌現了某種安排。

他緩緩收回思緒，拍拍弟弟肩膀：“家中事務繁重，你得多用心才是。”

沈苡然沒聽清兄長低語，正忙着把糕點分給丫鬟，沈湛霄望着她輕盈的身影，目光複雜。

他低聲自語：“爺爺那邊……絕不會同意的。”

沈湛秋坐在石桌旁，茶盞中浮着未散的茶沫，遠遠望去，女孩鵝黃裙角翻飛，海棠花瓣随她跳躍落在肩頭。

他低頭一笑，指腹緊緊攥住茶盞，眉間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