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于回來的時候，他正神清氣爽地剝了根香蕉，看到裴清于回來也丢給他一根。

“下班啦，表姐夫。”仇褚用紅色馬克筆在攤開的地圖上劃出幾個圈。

“沒去，陸時琛已經想辦法把我支開了，都怪你。”裴清于理所當然地把帽子扣到仇褚身上。

仇褚也不生氣，把他拽到矮桌前：“來看看你老闆都去了哪裡。”

看來是有頭緒了。

裴清于拿起紙巾擦了擦剛洗過的手，打算聽聽仇褚的研究成果。

仇褚投影出彭城3D地圖，修長的雙指靈活地操作，不斷放大，最後指着一個标着“藍調”的酒吧道：“他今天在這裡待了一晚上！”

藍調？

似乎不是陸時琛名下的财産。

也有道理，如果堂而皇之地把六象留在自己身邊反而可疑。

“……這個酒吧可是非常亂。”仇褚提醒道。

“所以？”

“所以他自己就不是什麼潔身自好的人！竟然還好意思說我！”

裴清于僵了兩秒，心想，他在期待什麼？

仇褚看着他的眼睛，沒有預想中的鄙夷，卻讀出了“我那麼冒險給你放的定位器你就看這個？”

“你在這裡睡過小男孩？”裴清于沒什麼情緒地反問。

“笑話，這是酒吧，沒有床，”仇褚下意識說完這句話後不吭聲了，頓了頓，“聽說的，我還挺自愛的。”

裴清于不信仇褚這裡沒有有用的消息，他隻是不會輕易告訴他。

“笃笃笃”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裴清于正要起身去開門，仇褚像是想起什麼一樣，飛快摁住他的肩膀。

“我叫的夜宵，你要吃嗎？”

裴清于沒什麼興趣，他上了一晚上的語言課，現在絲毫沒有跟人交流的欲望，隻想趕緊洗個澡睡覺。

仇褚拉開門，果然是冉潼，他白着張臉，陰恻恻地站在門外。

這次他倒沒先前難纏了，悶聲把一包藥塞到仇褚手裡，轉身就走了。

一句話都沒說。

沉默得像隻被雨淋濕的小狗玩具。

仇褚看了眼，是些止痛藥，繃帶，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甚至還有幾瓶葡萄糖，他拎着藥轉身丢到矮桌上，繼續看地圖。

裴清于看到他的“夜宵”，心想估計是治精神病的藥，不好意思主動挑明才找了個夜宵的借口。

“昨天回去的時候，路上有人跟着，是你的人？”裴清于想了想還是把這事問了出來，隻是沒提槍戰的事。

假話不全說，真話說不全。

主要看仇褚怎麼理解了。

仇褚聞言蹙眉，他不會這樣大搖大擺地出手，這太容易撕破臉。

其實不難想，賀家倒台後，六象馬上就來了，他是來當肥肉的嗎？

絕對不能，他想趁機把三央區的節能晶生意分一杯羹。

隻是沒想到彭卡法爾寫作臨海聖都讀作龍潭虎穴。

這次隻能算他倒黴，惡人遇上惡人。

仇褚擡了擡下颌，不以為意：“彭城的壞人多着呢，幹嘛老猜我，賀家人沒那麼容易死絕，他們當然也不希望彭城繼續太平下去。”

裴清于掃了一眼桌上的地圖，問：“那你找六象做什麼？”

“因為我也是壞人啊，”仇褚坐在地毯上，上半身半躺在沙發上，仰視着裴清于，“你如果是我的人的話，我就會告訴你，你是我的人嗎？”

“我現在站隊是不是有點太晚了？”裴清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