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炮灰就是他了。

想到這裡，手環震了一下，HCB一般不在這個時候發通知，那就是陸時琛。

“……”

裴清于不敢點開，怕刺激到冉潼。

“還有，你跟馬丁在籌備什麼？”冉潼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他的預感向來很準。

裴清于伸手把冉潼往後推了推，拉開些距離，說話就說話，挨這麼近做什麼？

手環又震了兩下，陸時琛似乎沒什麼耐心了。

啊，别催了别催了。

“你如果不告訴我，我會自己……”

“你不認為你管的有點多了嗎？”裴清于驟然打斷他。

天龍人都是屬太平洋的嗎？

雖然不知道“太平洋”是什麼但書上都是這麼形容的。

那件事冉潼不在可利用的範圍之内，決不能讓他知道。

“我們是朋友嗎？”裴清于語氣平和下來，問道。

冉潼抿抿唇，沒說話，但也沒有那麼咄咄逼人了。

裴清于決定說一個長句子糊弄他一下，但又想到昨天被仇褚拆穿的事，不得不拿出小本，刷刷寫道：

第一次見面，你就對我說話很難聽，但你有時候又很善良（此處用字符标志【注1】代替），我确實想和你做朋友，但我也會有其他要做的事情，你讓我有些為難。

對不起，我們都好好想一下吧。

他是好奇冉潼家族的秘密，前提是他的校園卡沒有被盜刷，現在連飯都吃不飽還搞什麼上層建築。

裴清于早上沒吃飯，平白餓了一上午，先前應付仇褚耗費的精力有些多，現在有些低血糖，腦袋昏昏沉沉的，隻看到冉潼嘴唇一張一合的不知道在講些什麼。

大概是些刻薄的話。

“那你是覺得我錯了嗎？”冉潼漂亮的眼睛睜得圓圓的，一層霧氣浮了上來，惡狠狠地質問道，“我想幫你，你卻這樣對我！難道他就是什麼好人嗎！他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眼前已經發黑了。

裴清于意識到自己情緒越來越焦躁，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先不要見面了吧。”

冉潼後牙根咬得咯咯響：“你……别說的我好像天天纏着你一樣，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被人這樣下了面子，小少爺臉上當然挂不住，怒氣沖沖地轉身跑掉了。

裴清于呼了口氣，扶着牆壁緩緩蹲下，面色蒼白，纖長的睫毛黑得觸目驚心。

好半天他才恹恹地站起來。

“好深情啊表姐夫。”仇褚看他蜷在牆角，理所應當地以為他哭了，像個沒事人一樣諷刺道，“我還以為你是個爛人呢。”

裴清于有氣無力地看他一眼。

神經病。

仇褚被他看的一愣。

太像了。

裴清于沒管他，轉身離開。

“你幹什麼去？！”

“找你表姐談戀愛。”裴清于頭也不回地答道。

他還不知道陸時琛那邊是什麼情況。

【我在你的宿舍。】

這是陸時琛發來的最後一條消息，裴清于心涼了半截。

難道是昨天的理由沒哄住他，被發現破綻了？

難道仇褚悄悄把他賣了？

還是他終于想起香格諾麗那天晚上他其實是在故意拖延？

總之不會是什麼好事。

裴清于強撐着一口氣，跑回生活區，一路上到七樓才歇一口氣。

他四肢發軟，眼前黑一陣白一陣，肺裡隐隐有灼燒感。

他幾乎要餓出幻覺，竟然聞到飯菜的味道。

打開宿舍門，看到餐桌上竟然齊整整地擺着四菜一湯！

鬼故事，一定是鬼故事。

“回來了？”陸時琛從小廚房走出來，端了兩碗米飯。“洗手吃飯。”

先前他們住一起的時候，陸時琛偶爾做飯，都是他有興緻才會做，更像是一種愛好，貴族們從小就會上一些烹饪課。

這個時代的烹饪課像是很久前的馬術、射箭一樣，是一種比較優雅的愛好。

裴清于緘默地走到衛生間洗手。

“我給你請了一位帝國語老師。”陸時琛開口道。

裴清于盛魚湯的手微微一頓。

他九歲才來帝國生活，之前什麼語言都雜合着學一點，在彭卡法爾的幾年都在基地裡，很少有和人交流的機會，直到他去中統都是處于一個連話都說不利索的狀态。

那時候他為了混學曆在菲爾德家族的一個莊園兼職做小花匠，每天做完事情就窩在紫藤蘿廊下看小孩子的識字書。

整個花圃裡靜悄悄的，偶爾有兩聲璃鳥的叫聲。

一央區的陽光很舒服，格外大方的穿過廊下，将花廊耀出粉紫色的蒸汽。

朦胧得像是一場彩色玻璃罩中的奶油油畫。

“我給你請了一位帝國語老師。”

莊園裡的二殿下靠着二樓半圓拱的花藤露台，對下面的小花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