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啊!别自作多情了!”
——“誰說要找你補課了?”
嘴硬歸嘴硬,但霎時間紅透了的耳根,還是無比鮮明地出賣了歐兒的心。
他在心跳如狂的悸動中,突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補課”二字之于他們的意義:
【兩年前,他們在培訓班意外重逢,解開了彼此之間橫亘多年的心結。彼時,德主動跑來給他送了一大堆的輔導資料,第一次滿面春風地問了他:
“要我幫你補習中文嗎?”
見他一臉茫然,他還揚着臉繼續補充:
“補習之後,我們的關系就會跟之前一樣鐵了!”】
【後來,他因為和柏石約會,缺席了和德之間的“補課之約”,德就成了一隻被主人抛棄的小狗,隻能耷拉着尾巴提前跑到他回家要乘的那輛輪渡上,執着地蹲守他:
“我從來沒有說過不幫你補習。”
“我隻是不喜歡,你讓我幫你補習,自己卻沒有認真學。”
“我也知道,你快談戀愛了——”
“但你不要拿屬于我的時間,去找别人。”】
【再後來,心意變得越來越清晰,像迷霧終于散去——于是補課貫穿了他們生活的日日夜夜,也徹底成為了他們之間最深刻的情感聯結:
不用高考的人卻天天準時定好淩晨四點的鬧鐘,隻為特意打去電話把對方叫醒學習;
借由補課之名把人留宿自己家中,隻為貪婪地聞嗅對方洗完澡後身上彌漫着的香氣;
把好好的中文課本剪得四分五裂、千瘡百孔,隻為幫助對方能更加形象地記憶詞語……】
你看,萬千的過往都在提醒他:
德口中的“補課”從來都不僅僅是“補課”啊。
它分明是他曾經無法名正言順地說出口的、無比隐晦、卻又無比厚重的愛意。
“你不想要我幫你補課嗎……”
“好吧,就當是我在自作多情吧。”
盡管補課的申請被歐兒用三言兩語就徹底駁回,德卻還是絲毫沒有灰心:
“那……要是我特别想給你補呢?”
“小歐同學,如果我請你吃愛玉凍的話,你能同意讓我給你補習嗎?”
他一邊說着,一邊将手中的書輕輕放回了桌面,随後順勢扯了把旁邊的凳子坐到了歐兒身邊,用下巴處新長出來的細密的胡茬,撒嬌似的輕輕蹭着他的臉。
“讓我給你補課吧,好嗎?”
用搖尾乞憐的語氣,他将嘴唇貼近了他通紅的耳朵,聲音極小地又問了一遍。
這一刻,明明房間内無比空曠,可他們的身體卻是如此靠近。
近到歐兒能感受到德的睫毛刮蹭到自己皮膚時留下的柔軟的觸感,近到德能輕而易舉地看清歐兒臉上生長着的細膩的白色絨毛。
于是悸動變成了一場永不停歇的漲潮,循環往複地拍打着歐兒瘋狂跳動着的心。
“既然你都這麼求我了——”
“那我就勉強答應你吧。”
歐兒傲嬌地皺了皺鼻子,一臉的故作為難。
而德也不去戳穿他的口是心非,隻是出于本能地伸出手來,一下一下地替他撓着後背。
“上面一點。”
“再往左邊一點。”
“好了好了——就是這裡!”
歐兒毫不客氣地指揮着,又因對德娴熟的“撓癢手法”感到極其滿意,整個人舒服到不自覺地向後倒背,一直到德完完全全地将自己圈進了臂彎裡。
喟歎,仰面,閉眼。
歐兒還沉浸在背部的舒适中無法自拔,殊不知身後人的呼吸已然愈發急促,釋放出了極其危險的訊号。
仰面之後,歐兒修長白皙的脖頸便在德的視線中徹底暴露。
即使德極為克制地咽了多次口水,也仍舊無法稀釋這一幕對自己的沖擊——
歐兒在主動地,将自己身體中最漂亮柔美的那條曲線展示給他看;
也毫無防備地,将自己作為生命體的最脆弱的地方向他袒露無遺。
或許森林中的小鹿本是天真無邪,可在虎視眈眈的豺狼看來,它的存在本身,就已然是在赤裸裸地勾人心魂。
歐兒無知無覺——可德在喉結上下滾動了無數次之後,還是遵從了身體的本能,靈活地将手探進了歐兒的上衣裡面。
而與此同時,他的嘴唇也迫切地吻向了自己觊觎已久的地方,“一不小心”,就在歐兒原本光潔無瑕的脖頸上,染出了兩朵豔紅嬌冶、搖曳生姿的小花。
“大白天的,你……”
歐兒還想抗議,可德才不給他說下去的機會——他極快地騰出一隻手來,将指尖伸進他小巧的口中,讓他無暇怪罪。
“歐,我後悔了。”
“愛玉凍吃不吃倒是無所謂,但補課費……”
“還是要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