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起來,深灰色的眼眸中帶着一種瘋癫的神色:“你……很不錯啊。”
五條悟緩緩站直身子,鮮血從掌心滴落。
他也受傷了。
但他眼神中沒有一絲退意。
他看着術式,神色平淡得甚至有一絲憐憫。
“你是‘完美的術式’,我不信。”
“我隻信她給我準備的每一條路。”
“所以你再強,我也回應你。”
術式盯着他,眸中第一次出現一絲裂縫。
“……你在燃燒自己?”
“錯。”五條悟淡笑,“我是在打破自己對她的束縛。”
“……?”
高空之上,黑衣男人如同天神降臨一般踏着滿天飛舞的硝煙而來。。
束縛這種東西一旦結成就很難解開,更别說五條悟和神樂澪結成的是那樣的束縛。
但,是她親口給了他權限。
而現在,五條悟是要打破神明的男人。
六眼神子從來都不是過譽,他不是生來就完美的存在,而是在一次次戰鬥之中不斷進化不斷超越的神明,是能夠悟道正念,妙法化能的存在。
這才是最強,這才是五條悟。
下一擊,才是終結。
古川勝男正被夜蛾正道的咒骸拎着到處飛。
剛才不知道出了什麼情況,以六本木為中心,到處硝煙彌漫血光滿天,無數普通人類就像被瞬間吸走了精神力和生命力一樣成為了一句空殼屍體,橫躺在地上。
作為情報小組,古川勝男被夜蛾正道的咒骸保護着,盡可能地進行情報的傳遞和信息更新。
此時他正一邊飛來飛去一邊給大家發消息:“大家,現在六本木上空的血光已經逐漸減退,目前沒有再繼續出現不明的空殼屍體。”
夜蛾正道站在家入硝子旁邊,看着古川勝男的消息,不動聲色地眨了眨眼:“現在怎麼辦?”
夏油傑正在戰鬥,他的咒靈幫他回複了這條消息:“目前赤羽橋附近的非術師已經基本疏散完畢,可以撤退。”
乙骨憂太說:“芝公園這裡也疏散完畢。”
七海建人說:“品川站還差一點。”
禅院直哉嘲笑他:“怎麼這麼廢物?都過去多久了還沒好?”
豬野想都沒想就替七海建人說話:“那是因為品川站人實在太多了。”到處都是社畜·······他甚至還看見大難臨頭還改文件的可憐社畜。
禅院直毘人說:“表參道已經疏散完。”
“行。”夏油傑應了一句,然後安排道,“除了品川地區,其他所有人撤退,七海,我過來和你們一起疏散。”
乙骨憂太說:“夏油老師,我也去。”
夏油傑:“好。大家,務必小心。”
禅院直毘人捋着自己的胡子,斟酌着問:“夏油,品川那邊處理完了你要做什麼?”
這是一個相當微妙的問題,但夏油傑現在的時間不多,懶得跟他多說太多。
“我會履行我特級咒術師的職責,和悟一起抗争到底。我希望能夠帶澪回來。”“······”
沉默中,乙骨憂太又說:“夏油老師,我也去。”
“······”夏油傑有點無奈地揚起眉稍,“憂太同學還真是積極啊。”
“也不是。”乙骨憂太撓了撓頭,看了眼身邊的朋友們,“隻是覺得,不該讓神樂老師和五條老師自己面對這樣的死鬥。”
現在不是感人肺腑的時候,禅院直毘人直抒胸臆:“既然如此,我有一個想法——”
與另外那邊的精密規劃不同,五條悟隻是靜默地盯着面前明明已經瀕死卻又重新站起來的術式。
她受了兩次緻命打擊卻依然能存活下去,隻是适配度稍微降了一點點,是因為她的肉//體趨近于完美幾乎不可摧毀,還是說······
“你給她下了束縛吧?”
看着五條悟掌心的血痕,術式微微眯着眼睛,像是在解構五條悟的存在一般。
如果不是因為束縛,他大概不會受這樣的傷。
“是啊。”
五條悟很大方的承認。
男人的嘴角帶着點戲谑,語氣玩味,一副強大到可以斬斷一切的模樣。
“我和她,賭了命哦。”
術式:“?”
“簡單來說就是,如果澪澪達成100%的适配,那麼我的生命就和她綁定在一起。”五條悟回想着那個夜晚給她立下的束縛,發現這是他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
“我以自己的生命做為契約和代價與她立下束縛,我們同生共死。我不可能不管非術式的存在,所以如果澪澪的意識真的回不來,那麼——”五條悟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我會殺死她的肉///體,但我也會陪她一起死。”
“但如果,我是說有那麼一點點可能,神樂澪的人格能夠戰勝術式人格實現對你的反同化,那麼我們會一起活下去。”
“這種感覺可真是奇妙啊~”
白發男人笑得有些瘋狂,看上去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話——
術式瞪大眼睛:這怎麼可能?!
她從來沒有想過,五條悟會為了神樂澪做到這種程度。
這簡直就相當于,他把自己的生命、把自己的一切全都交給了神樂澪。
這家夥,是真正正正的瘋子!是走火入魔的賭徒!
“是啊。”
五條悟不甚在意地聳聳肩,蒼藍色的眼眸看向術式。
他在透過一樣的容貌尋求那個人的靈魂。
一切的一切正如那句話:真正愛你的人會為你準備好前進和後退的路。這句話對于神樂澪來說如此,對于五條悟亦是。
他盯着術式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澪澪,我不會放任你變成容器。”
“如果你無法回來,那我會殺死你——但我會陪你一起。”
“但是,如果······”
“有那麼萬分之一的可能——”
“澪澪,我要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