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澪,你喜歡悟嗎?”
一句話讓陰暗潮濕美豔女鬼沉默。
神樂澪當場宕機在那裡,連連“诶诶诶”了好幾聲,意識到夏油傑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很認真地問這個問題,沉默了片刻。
“傑怎麼看待呢?”她反問道。
夏油傑不接招:“這是澪的感受吧?”
“······”神樂澪輕輕地呼吸了一下。
這種感覺真的很特别,也算不上好。
她從來沒有在除了五條悟以外的人面前嘗試坦白過,但夏油傑是她的同期,而且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和五條悟都很信任他。
哎。
少女有點無奈地往後一靠,整個人靠在牆面上,右手搭在眼睛上,語氣有點怅然:“傑,你覺得什麼是喜歡呢?”
沒有談過戀愛的鑽石男高夏油傑:“······大概是見到她就會開心,想要一直讓她開心,想要一直讓她笑出來的感覺吧?會很特别,會忍不住笑什麼的······?”
他看的番都是這樣講的啊······
“對于我來說,喜歡是很奢侈的事情。”神樂澪斟酌着用詞,語氣有些無可奈何。
“我很難喜歡上一個人。我不理解愛情是什麼,不理解喜歡是什麼情感,我連自己都很難喜歡的起來,更難以喜歡一個人。”
神樂澪想着腦海中的自己,無數次瀕臨危險,想着五條悟教給她的和歌,總是能夠讓她的心情平靜下來。
“但我無法想象我的生活會沒有五條悟這個人。”她輕輕地放下自己的手,把目光投向爬在牆上的、不斷攀援的紫藤蘿花。
那樣倔強的、無懼無謂的、足以攀援到最巅峰的紫藤蘿花,用着她所沒有的生命力和勇氣。
“對于我來說,如果我的生活裡沒有五條悟這個人,我大概會覺得自己失去了自己的術式,那樣的感覺。”
神樂澪看着自己的雙手。
因為作戰、訓練把握武器而長起的薄繭是無數次她磨破的傷疤。
“空有咒力,而沒有術式嗎?”夏油傑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輕輕歎了口氣,語氣中帶着點不自覺的輕松。
“那很好啊。”
他們倆會很好,那就夠了。
神樂澪瞪了他一眼:“喂,沒有術式怎麼可以啊?”
夏油傑一邊擺手一邊道歉,然後又問道:“澪,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神樂澪懶洋洋地擡頭:“你說。”
還真是如同初見一樣的女王範啊。夏油傑想。
“如果是你,甘願被人束縛嗎?”
“······”
怎麼會是這個問題?
“你們男人都很愛束縛人嗎?”神樂澪皺着眉問夏油傑。
五條悟也說過這種話來着······
“沒,不是這個意思。”意識到她開始懷疑自己人品的夏油傑撓了撓頭,“我不是悟那種人。隻是單純想知道,如果用束縛締結一個契約,你會願意嗎?”
“······”神樂澪沉默了片刻,然後說:
“你也知道我的術式很難辦。我和人束縛這件事情對我的術式适配影響很大,所以我不會輕易和人締結束縛。”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束縛是一種約束,是兩個咒術師之間的契約。但束縛隻能綁住想活着的人,對于一心尋死的人來說,這種東西大概沒什麼用吧?”
神樂澪看着夏油傑,一字一句說:“用那個笨蛋的話來說,就是,‘我隻救做好了被救準備的人’。”
“這樣啊······那很好啊。你要找到被救的理由,澪。”
“怎麼還在念叨這句?”五條悟一邊皺着眉一邊坐在神樂澪的椅子上,手中把玩着神樂澪新買的口紅。
他拿着口紅在自己的嘴上比來比去,對着鏡子看了又看,漂亮的小貓眼睛撒嬌一般地眨着,委屈屈地盯着神樂澪:“你能不能不要一整天就念叨那個眯眯眼怪劉海的話了?你什麼時候對我說的話這麼傷心了?人家真的要吃醋了!”
神樂澪順手捏了一把五條悟的臉,半是敷衍半是哄地說:“誰有你重要啊?”
五條悟剛笑起來,就看着神樂澪下一秒馬上扯回到了夏油傑那裡:“我說,我感覺他真的不太對勁。但是我能做的也隻有這個了——”
夏油傑有自己的命運。
無論是神樂澪還是五條悟,即使他們是最好的戰友,也是夏油傑人生的他者。夏油傑是掌握自己命運的人,她和五條悟都拉不住要走的人。
但是,或許他們的态度能夠讓夏油傑知道:他還可以回頭。
聽到神樂澪的話的五條悟沉默了一下,握着口紅的手微微僵硬。
神樂澪瞥了五條悟一眼,知道這人在心裡不舒服。
其實五條悟可以算得上是回避型了,畢竟他那個家夥······在真正面對人際關系的時候是相當難開口的。
五條悟之所以能夠對神樂澪報以如此的熱忱,不過是因為,他早就把自己和神樂澪綁定在一起,他心裡,他們就是一體的存在。
“······”
靜谧中,神樂澪上前,左手輕柔地打在五條悟的手背上,從他手中抽出了那隻新出的口紅。
她擰開口紅蓋子,對着鏡子為自己塗上了口紅。
五條悟站在門框旁,盯着鏡子裡仔細塗口紅的少女,沒察覺到現在的氛圍有多暧昧,隻是發自本能地問了一句:“這種口紅什麼味道啊?吃起來會很奇怪嗎?”
神樂澪塗口紅的手指一頓。
她有點神奇地回過頭看五條悟,發現少年也察覺到自己說話的歧義,臉有一些紅,一邊撓着自己的頭發:“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
“那你要嘗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