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半刻,林讷行的呼吸卻越來越急促。不得已,她隻能停止了回憶,将所寫的紙張整理好,放入了袖裡乾坤之中。
擡手将門窗施了個封禁法訣,她才顫抖着去床上打坐起來。
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上滑落,沒入頸中。她的眉頭緊緊皺起,嘴唇緊抿,唇色也微微發白。丹田中的靈力纏繞,凝成一簇火苗,越燃越盛。
林讷行結束打坐時,已經是三天之後。她緩緩睜開眼,一點瑩瑩火光在她的眸中轉瞬即逝。
此時,林讷行隻覺得腹中空空,便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粒辟谷丹服下。丹藥入腹,一股暖意緩緩散開,驅散了饑餓感。就在這時,她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便開始檢視自己的神魂。
神魂倒是沒有異常,林讷行便又試着梳理往常的記憶,随即發現自己在拿到玄玉簡後的記憶有一部分十分模糊。無論她如何努力,也始終記不起來自己究竟在玄玉簡中看到了什麼,竟會讓情緒那樣失控。
她想了想,翻看了袖裡乾坤,發現還有單獨疊放的宣紙,想來應該是她前不久剛做的總結,便準備拿出來查看。然而,宣紙在展開的那一霎那就無火自燃,在金光中瞬間化為灰燼。
林讷行:……她還沒有看清寫的是些什麼。
她眉頭一皺,心中疑惑:若是宣紙在她手中都會燃燒,她以前所做的劄記不就不能翻看了嗎?
保險起見,她先取了一本還未寫過的劄記冊出來,卻并未發生方才的現象。接着,她才把從前寫的劄記,以及剩下的宣紙都取出來,一一翻看,也都無事發生。
她以神識探查養心居,發現安宅符的作用時間早就過去,需要重新補充靈力,但門窗的封禁并沒有損壞。如此看來,應該也不是外人所為。
這樣的話……也許是自己之前所寫之事不能為天道所容。
林讷行彈了彈指尖,将門窗打開。冷冽的空氣迅速從門窗外灌入,吹開她額邊的碎發,卻在接觸她肌膚的一瞬間化為一股溫熱氣流。
雖然無法弄清緣由,但林讷行并沒有因此感到任何不安,索性便将此事放下。
弟子符牌閃了閃,林讷行拿起來一看,就見有好幾個人都給她發來了傳訊。她先回複了白靈等人,才去看沈謙語傳來的訊息。
原來,沈謙語昨天接到宗門指令,已經出宗去了。本想走之前來看一看她,卻見院門緊閉。他看并無異常,便在外幫她多設了一層禁制,防止他人打擾,又囑咐她自己小心。
林讷行讀完,隻覺得心裡一暖。
沈謙語之前對林讷行說為他畫符,不過是想讓林讷行認真考慮她内心的情感,但林讷行卻将之放在了心上。
從沈謙語的劍訣等來看,他的靈根屬性或許是與冰雷相關。雷好說,冰她卻不是很好弄。她所畫的符其實還是與金火相近的威力更強些,雖然她平時也有畫冰封符,但和沈謙語的比起來,則有霄壤之别。
林讷行當然也可以用規則構建一個儲存之法,到時候讓沈謙語将劍訣力量導入。但她更想将自己對沈謙語的印象投射到符文之中,這才是她所畫的,獨一無二的阿語的符。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有一件事必須想辦法解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受神識攻擊,又幾次為此遭受意外,因而不得不先強化自己的神識防禦。
雖說神識一般會與修為境界挂鈎,但也并非就沒有其他辦法來對神識進行單獨強化。
林讷行所求的不隻是要能抵禦來自同境界修士的攻擊,她還需要對更高境界的神識攻擊進行防禦和反攻。要實現這一點,僅是簡單地修煉神識自然很難做到,她還得想想别的辦法。
接下來的日子裡,林讷行除開每日的日課,剩下的所有時間都用來專注于神識的修煉和強化,不是在萬法閣裡參悟典籍,就是在幻境塔中進行神識與神魂淬煉。
起初,林讷行的進展并不順利,常常剛回到養心居,還未觸及床榻,就倒在了地上;有一次,她更是直接在幻境塔中就昏睡了過去,整整一天之後才醒來。
未免白靈她們擔心,每次和她們相聚時,自己都提前服用了凝神丹,又在養心居内打坐恢複調息,待平穩如常後,才不慌不忙地趕去飲露軒。
神識的修煉本就艱難,更何況她的目标太大,又求速。但這也實屬無奈之舉,她畢竟不能期待每次都能好運地遇到能夠幫助自己的人。
沈謙語當然有所發現。他悄悄跟随過她幾次,在看到她的狀态時也有些不忍。但這是林讷行成長的必經之路,他也沒有理由去阻止什麼。
偶爾在宗内,沈謙語會去養心居陪伴她一起修行,但這時林讷行都隻是繪符、打坐,或者修習體術。
無奈之下,沈謙語後來再去找林讷行時隻好避開她要修煉神識的時間段,隻在她修煉結束時才遠遠地斂息護送她回到養心居。
一連數月,林讷行都沒有出過宗門半步,也沒有上靈鏡論壇接取符箓需求帖,隻把練習時繪制的符箓放在瓊寶閣中寄售。
此外,她之前在丹陽秘境中取到的火精即使在上交後也還留下不少,是以這期間她在丹藥上的花費也并不需要擔心太多。
至于四月的宗門小比,今年宗内要求所有弟子都要參加。林讷行沒有特意準備,成績也還算是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