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讷行畫完了符,心裡反而有種空落落的感覺。這倒是許多年不曾有過了。
她牽了牽唇,将畫好的符壓在鎮紙下。自己則出了門,到院外席地而坐,仰望頭頂那一片星空。
半晌後,她閉眼掐訣,越過了平時例行的小周天,直接開始誦念感悟《太一元始經》。
次日清晨,林讷行重新拿符紙繪制了符箓,就去天衍陣院的幻境塔測試效果。
進入幻境,她選好目标後,兩指夾住剛繪制好的“霹靂符”,指尖向其中注入一絲靈力激活,就見符文上靈氣開始迅速運轉,白金色的光芒若流光般顯現。她将符箓一揮,在将要接近目标時瞬間徹底引爆。
“轟!”一聲巨響,就見一道耀眼的光團瞬間擴大至約一丈寬。光團中雷火交織,夾雜着無數鋒利的刃氣向四周激射而去。周圍的空氣被金刃撕裂,發出尖銳的呼嘯聲,金刃中攜帶着的小霹靂又再次爆裂開來。
爆炸持續了數息,才漸漸消散。目标物被摧毀,旁邊的陳設物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壞。
林讷行點了點頭,是這樣沒錯。隻是,現在這張符在繪制和使用時耗費的靈力都比較多,攻擊的威力和連鎖穿透的效果尚且不足,符文路線還是要再進行改進。
不論她将來的修為如何,她都需要在任何時候都能用極少的靈力、在極短的時間内将其繪制成符。
她将結果和心得詳細記錄在手劄上,随後就離開了天衍陣院。
在接下來的半個月裡,林讷行一直在努力修煉提升修為和畫符攢貢獻點,總算換回了一支靈寶級符筆和幾疊黃品符紙回來。貢獻點還剩了四千多點,以備不時之需。
有了新的符筆和符紙,林讷行能畫的符就更多了。比如輔助類的冰封符、聚靈符和遁地符,攻擊類的炎爆符、赤火符、雷暴符等。
不過,遁地符與隐身符或傳送符不同,這種符隻是能在一段時間裡借助五行隐匿身形與氣息于周圍環境中,不一定是遁土,也可以遁木、遁水,但隻有玄品符可以實現跨空間傳送。當然了,疊加傳送符使用那是另一回事。
因此,林讷行現在能繪制的遁地符有點用,但不多。若是在遁地過程中被發現,也隻能勉強當個護身符用罷了。
雖說每個符修在研習各類符箓上的側重點會有不同,但各種符箓還是都得練習的,尤其是還在練氣期和築基期的時候,說不定哪天就會用上了。
如此又過了幾天。
這天正是立春,林讷行看着天氣不錯,一時興起,就把書桌搬到了院子裡,在溫暖又柔和的陽光下繪制符箓。
她之前構思的霹靂符算是能用,但比起其它攻擊類的符箓并沒有什麼顯著的優勢。
後來她又接連去萬法閣查閱了幾天經卷典籍,嘗試了十幾次,依然有些不滿意。不是效果不夠好,就是靈力耗費多。
“難道是符膽和符腳銜接的地方處理得不對?”她又仔細推敲了幾種方案。先拿練習紙畫幾遍,熟悉了再在普通符紙和黃品符紙上分别嘗試。
待她快要繪完收筆時,原本晴朗的天空上突然亮得晃眼,憑空降下一道蟒蛇粗的雷霆。
林讷行被那雷霆的氣勢所攝,一時竟無法逃避開。她隻似乎是聽到許久不見的陸師兄大喊了一聲“林師妹!”就眼前一花,落入了一個懷抱裡。
然而事情還沒結束。
林讷行雖然被救走了,但她剛才繪制的符都還放在桌上。
此時數張霹靂符被雷電攜帶的磅礴靈力一擊,不僅在一瞬間全都引爆開來,濺射出無數利刃,還将本就粗壯的雷霆又放大了數倍。
追逐過來的衆人見此,也顧不得其他,連忙開始掏出法寶布陣,試圖将這雷霆之力壓制在附近。
在衆人合力之下,陣内狂暴的雷霆逐漸被壓制。幾人的靈力消耗頗大,呼吸也變得急促,但總算在雷霆寂滅之前穩住了局面。
陸玉韬此刻也不顧形象了,直接往地上一坐,感慨道:“林師妹,不過一月不見,你就畫出了這麼厲害的符箓,前途定是不可限量啊!”
旁邊白靈兩手叉腰,氣憤道:“陸師兄,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些!阿行的居舍都沒了!”
白靈不說的時候林讷行還沒什麼反應,聽見這麼一說,她這才回神過來,明白了方才都發生了什麼。
一邊是符箓可能成功了,但她不知道到底哪一種是對的,這還好說,晚些時候再畫一遍就是。然而另一邊……
她看看眼前的一片漆黑空地,再看看自己手中已經斷裂的新符筆,眼皮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幾下,與此同時,瞳孔也微微發顫。
原本林讷行繪完符箓就耗費了許多靈力,還未曾來得及停下來調息恢複,方才雖被救但也受到了一點波及,再加上受的驚吓,已是有些搖搖欲墜。
她環顧四周,看了看周圍的幾人。陸師兄、吳師兄、阿靈……還有一人離得她最近,此時就站在她身後,想必剛才就是他救的人。林讷行微微擡頭去看,就見也是一個熟人。
林讷行強撐着自己向沈謙語拱手道了謝,但隻是嘴唇嚅動,并不曾說出聲來。
白靈過來攙住她,林讷行一眼就看見了白靈眼裡的擔憂,勉強微笑道:“阿靈,我沒事的。”
剛一說完,林讷行就徹底暈死過去。沈、白二人趕緊扶住她,又将她送到了仙醫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