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地龍泣血

墨懷舟的六指摳進司馬台長城雉堞，碎石混着冰碴刺入掌心。十裡外的金山嶺騰起血色煙柱，卻不是狼煙——曹九淵殘黨炸開“龍脊榫”釋放的磁髓赤潮，正沿敵台磚縫蔓延，青磚生出鐵鏽紅斑，宛如長城在泣血。

“《永樂大典》殘卷載：‘地龍泣血，主天下兵燹’…”紅藥甩出倭刀簪，簪尾琉璃映出地裂深處的詭景：磁髓如活物般扭曲攀升，凝成靖難之役的厮殺虛影。那些身纏墨家量天矩鎖鍊的建文舊臣幽魂，在赤潮中無聲嘶吼。

曹九淵的殘軀嵌在磁潮浪頭，胸腔齒輪咬合的磁心迸出羅刹俚語：“朱棣把建文帝封在長城當人柱！這九曲十八彎的牆，就是他侄兒的活棺材！”他掀開頭骨，内壁赫然烙着墨守疆在磁宮刻骨的畫面——量天矩貫穿建文帝心口的刹那，冰棺裡傳出嬰兒的啼哭。

二人柱斷龍

墨懷舟解下浸血的墨鬥，蠶絲在朔風中繃如弓弦。三十六枚燕尾楔破空釘入地裂，楔身《河防紀要》的治水紋遇磁髓即亮，竟在赤潮中織出金色水網——此乃墨家禁術“地龍釘”，以飛楔為針，以血脈為線，縫補破碎龍脈。

“魯班書第七篇雲：‘人柱榫，以骨為楔，可鎮山河’…”紅藥突然割開墨懷舟的袖管，露出機械化的右臂。齒輪間卡着半枚頭骨碎片——正是墨守疆自戕時迸裂的額骨！

曹九淵的磁髓觸手被楔陣截斷，卻獰笑着撕開胸甲。機械腔體内，墨守疆的整條脊椎被鍛造成磁樞，每節骨突都刻着《營造法式》的材分刻度。“你爹的骨頭比長城磚硬…”他敲擊第三腰椎，金山嶺敵台應聲坍塌，“今日我要他跪着看龍脈崩！”

三刻骨遺訓

磁髓鑽入右臂傷口的刹那，墨懷舟堕入永樂十九年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