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筱茵聽完,卻心生不解,自己這個小女兒,一貫刁蠻任性,調皮躲懶,怎麼突然這麼清晰明朗,聰慧得陌生,就好像經曆了許多之後沉澱下來的模樣,好生奇怪,難不成賀家的私塾真能教出道理來?不過也好,若要嫁進宮中,需得如此聰慧才行,看來,待回去後,定要備份好禮去趟賀家才行。
“宮莘伶,你說,妖妖說得對還是不對啊!”宮秉德饒有興緻地開口問了出來,語氣中甚至帶着笑意,司徒苓舒一聽,便知不好,莘兒完了,就算搬來凰後也不中用了。
“我......”宮莘伶剛說完第一個字,門外忽然扔進來一個身影,粉色的宮裝,衣衫從上到下,斑斑點點的血痕,出氣多,進氣少,傷得很重,隐約覺得身後有人,宮莘伶下意識的回了頭,看到了身後地上趴着的人,連連後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滿臉的驚恐,像是見了鬼一般。
“陛下,臣在符望閣後院的地下禁室找到了此人,臉側有烙鐵印,想是陛下要找的人,便帶回來了。”勿念垂首行禮說道,玄色的铠甲,手持長槍,許是常年練武,肌膚略黑,持長槍的手指外圍有長短不一的傷疤,面無表情,如同戲場裡的木偶一般。
君檸妖瞧着眼前之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耳邊不斷回響,依稀那日之景就在眼前一樣,勿念啊!你這時已經是宮燼壘的人了嗎?還是,後期被收服的?是否可以找機會試探試探呢!君析妍察覺到了君檸妖的視線所向,順着看了過去,玄武衛,妖妖也認識嗎?妹妹那打量的眼神,像是在考察獵物,這是為何?算了,回去再問好了,眼前之事最要緊。
“舍心,是她嗎?”盡清芬徑直問向了舍心,舍心轉過身,仔細看了看,伏首回禀道,“回鳳後娘娘,是她!她腰間的縧繩花樣不常見,奴婢不會記錯的。”
“那,素心,三年前,你自請出宮,為何會還在宮内,又為何緻君二小姐和落甯郡主落水,快說!”
“奴婢......并未出宮,五公主,三年前悄悄收買了鳳後娘娘身邊的周公公,将奴婢扣下留在了秋闌閣,奴婢受貴妃大恩,五公主需要奴婢,奴婢自當盡力,殿下要誰的命,奴婢拼死......”斷在了此處,還未說完,素心閉上了眼睛,不知是死是活。
“孫太醫,瞧瞧素心如何了!”孫太醫聽命上前,探息搭脈,而後俯身行禮說道,“陛下,娘娘,素心已死。”
素心的話,說得直白,表面看起來是個忠心之人,實則把宮莘伶賣得幹幹淨淨,還幫鳳後帶出了身邊的不忠之人,像是為了司徒苓舒,又像是為了盡清芬,有趣!君析妍盯着地上斷氣的素心,隻覺得這是一顆妙棋。
“莘兒,還不說實話嗎?你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來!你簡直太讓母妃失望了。”司徒苓舒直起了身闆,看向宮莘伶的眼底透着滿滿的失望,淚滿眼眶,卻不曾落下,讓人瞧着,和那被子女傷害後受傷的普通母親一般模樣。
“莘兒不知道母妃在說什麼?本公主從未讓素心做任何事。”宮莘伶擡了頭,面上平靜的很,波瀾不驚,也不知是破罐子破摔了,還是真未做過,冷靜異常。
宮秉德眸光微動,嘴角露出了一抹譏笑,“你既不願說,那便讓能說的都說,朕給過你機會了。”說完,對着門邊站着的勿念手一擡,勿念得了示意,立即上前拉着樂雙的胳膊往外拽,樂雙吓得臉色一白,另一隻手胡亂揮舞着,“陛下,陛下,奴婢說,奴婢招。”
“不必。”冷聲兩個字,判了死刑,樂雙的命到頭了。“陛下,陛下,奴婢知道所有,求陛下饒了樂雙一命,陛下!”樂雙的掙紮終究抵不上勿念的力氣,隻有聲音還在響着,人已經被拖出去了。
“門外,有誰想說的,滾進來說,否則,殺。”
話音未落,進來了一個小太監,圓圓的臉,眼下有一道長疤,有些可怖,“陛下,和财知道。奴才願說。”
“父主,和财誣賴我,他說得都是胡謅的,您不能信他!”宮莘伶情緒又有些失控了。
好了一會,又壞一會兒,真是個瘋子!蘇沅嫕厭惡的擡眼看了看,又低下了頭。
盡清芬對着伍太醫擺了擺手,又指了指宮莘伶,兩個太醫一下都明白意思,連忙一起走到了宮莘伶身邊,一按一動,宮莘伶立刻便動不了,也發不出聲音了。
“說。”
“回陛下,昨夜,五公主說她實在厭惡君家兩位小姐,派了素心姐姐一早去了汀蘭水榭,又因除夕宴上,兩位小姐得您盛寵,故,想要兩位小姐的命,素心姐姐小心蟄伏了半日,才得了那時一個機會,絆了君二小姐落水,沒曾想,連累了落甯郡主和甯和縣主,為了不招人懷疑,匆匆救上了甯和縣主後,回了秋闌閣。五公主聽後,十分高興,連連誇贊素心姐姐辦事得力,可沒多久,樂雙姐姐從外頭回來,說陛下您來了汀蘭水榭,五公主聽後,吃了墨啞藤,連吃了兩顆,很快就進了幻覺,後腳,問微姐姐便帶着鳳後娘娘來了。”
和财的臉,君析妍越看越覺得眼熟,腦中想到了一個人,卻又覺得不像,秋淞河,到底是什麼事呢!她,記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