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卷土重來,又怎會知曉這披皮之狼的真面目,扮豬吃老虎,倒是對得起她那張人畜無害的面容,舊人相見,這一次可得撕了汝的畫皮,讓汝美夢破碎才行。
君家雙姝低着頭邪邪一笑,再擡頭時,已是淡笑于眉眼,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了。
“這甯和縣主的及笄禮是在玑溏辦的吧?”君宋氏笑着看向納安親王妃說道。
“是啊,玑溏那地方偏得很,也不知道回來會不會補辦一次呢。”納安王妃接了一句,臉上的笑容有些譏諷的意思在,君檸妖瞧着,覺得這個納安王妃就是個人精,沈家的本質愛财如命,尤其是沈蘊渺的庶兄那更是出了名的嗜财。
納安王妃說完,正廳内三個長輩對視一笑,沈家人都是什麼貨色,她們心知肚明。君析妍坐在一旁心裡直犯嘀咕,她和妹妹前世真是呆瓜兩個,竟會覺得沈蘊渺溫柔和善,膽小怯懦,眼睛不用,挖了得了。
“前些日子,見了刺史夫人,聽她提起,她家的公子要定親了。”
“刺史夫人?和沈家?定的誰?難不成是占郡王?”君宋氏與蘇筱茵手裡端着的茶盞一頓,有些驚訝,忙追問道。
納安王妃瞥了一眼門口被掀起的門簾,小聲回了句,“這個倒是沒有明說。”
雲家那庶長子,無腦賭徒一個,整天流連于賭坊,沈蘊缈哪會瞧得上他!
君檸妖想着輕輕挑眉,對沈蘊渺嗤之以鼻,側頭看了一眼君析妍,君析妍此時正低着頭,俏臉皺成了一團,沒發現君檸妖的視線,似乎還在生悶氣中,君檸妖偷偷笑了笑,隻覺得她這嫡親姐姐可愛得很。
“妾身見過老太君、王妃、相将夫人。”鄂國公夫人、甯和縣主一前一後走進門内,“沈蘊渺請老太君、王妃、相将夫人安。”
鄂國公夫人謝氏是江南女子,說話溫溫柔柔,偏愛蘇繡,所以衣衫上常有蘇繡,看她那雲霏妝花緞織的海棠錦衣,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上皆是蘇繡的針法所繡的海棠,連帶着甯和縣主衣衫上也是一般,繡法皆是蘇繡。
“國公夫人快請起。縣主,快到我跟前來,一年不見,越發長得水靈了。”納安王妃是個笑面菩薩,真菩薩假菩薩有待考量,面上看起來到是個真菩薩,對南陽貴圈裡的衆夫人都是禮到細緻,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剛剛好的。
“王妃謬贊了。”鄂國公夫人謝氏一旁落座,氣質溫柔似水,頗有江南軟嬌美人之氣。
“臣女見過鄂國公夫人。”見謝氏落座,君家三姐妹立即起身行禮道。
“請起,不用拘禮。”聲音不熱絡,聽起來溫潤沉穩。
君析妍心裡一陣腹诽,這沈蘊缈性子一點兒也不像鄂國公夫人,不不不,至少從表面看,是挺像的,擡眼看向了被親王妃拉着熱絡說話的沈蘊渺,烏黑的發絲梳着小女兒家常見的發髻,髻上隻有幾枚銀質的海棠钿花,幹淨樸質,耳旁兩墜銀蝴蝶,略施粉黛臉蛋嬌媚如月,白白淨淨的臉龐,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身上則穿着一件素絨織錦雙蝶钿花衫,銀紋繡百蝶度花裙,端莊高貴,文靜優雅,還有夾雜一絲她母親身上江南女子的味道。
第一眼隻覺得這人幹淨如白紙一般,隻可惜内裡早已黑透了!
“隻顧着與我這長輩說話了,快去和君家妹妹們一起吧,也是許久沒見了!”納安王妃說着,伸手指向了君檸妖三姐妹的方向,沈蘊缈點了點頭,回身往君家三姐妹這裡走來,“離開漢京一年多了,也不知君家三位妹妹還記不記得我了。”
“縣主說笑了。”君析妍淡淡的開口道。
沈蘊渺聽了君析妍的稱呼,嘴角的笑容一滞,僅僅一瞬,便恢複了,忙開口道,“妍兒妹妹還是同以前一般,喚我缈姐姐吧,稱縣主,太見外了些。”
君檸妖和君析妍姐妹倆心裡早就将眼前的人,厭惡透頂了,多見一眼都心煩,可這時機并不适合撕破臉,先忍下好了。
而君盈秀,則會覺得,能得一助力自然是美事一樁,定然不會拒絕。“缈姐姐。”三人便同聲應承下來了。
似是外面雨已經停下,凡雙讓宮女們撤掉了門簾,天空湛藍,比之剛剛,亮堂了許多,那經雨水沖刷過後的鳳尾竹也越發青翠了。
“柔怡翁主、柔悅翁主到。”随着唱報聲而來,兩道倩影,皆梳着雙環望仙髻,皆是一襲宮裝襖裙,顔色不一,一個是月光藍,一個則是藍海松茶,各有各的美法。
走近細看,是兩張幾乎一樣的臉蛋,不過左側的女子眼下有一朱砂痣,小小的一顆,更添美感。“柔怡(柔悅)見過親王妃、君老太君、相将夫人。”
“翁主請起。”
“見過......”謝氏正準備起身行禮,便被柔怡、柔悅兩人阻止了,“國公夫人和四位妹妹不必行禮了。”
“靜兒,安兒,來姨母這裡坐,怎得消減了許多!碧露身體如何了!”納安王妃盯着進門的兩個嬌人兒,眼裡滿是心疼,邊說邊擡手招呼兩人近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