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可不是輕易能得見的,尤其是君家這大皇子,宮煜銘,更是不易見。據說,這位大皇子自小便被送去了江州長公主身邊,很少回漢京,就算是回了漢京,也極少露面,所以漢京中很多夫人是從沒有見過大皇子的。
君析妍擡眼匆匆一瞥,這就是姑姑拼死生下的孩子嗎?眉眼俊朗,依稀能看出來姑姑君青雅的影子。昨日和妖妖一塊兒去了爹爹的書房,尋藏書時,無意間打開了一個暗格,裡面有許多女子之物,保存的很好,可惜好多地方都褪色了,猜測應該是姑姑君青雅的東西。
藏格内還有幾副畫像,是個美貌出衆的女子,落款處有爹爹的印鑒,除了娘親,爹爹哪敢畫别的女子畫像,隻有一種可能,這畫中女子是爹爹那早已不在人世的嫡姐。
宮煜銘剛踏進門内便與主座邊站着的君青彥目光一對,相視而笑,而這小小動作被君檸妖看到了,君檸妖嘴角莞爾,看來,她這個表哥為何今日會趕回來,都是爹爹出的主意啊。
“孫兒給外祖母祝壽,祝外祖母壽與天齊,身體康健。”宮煜銘屈膝對着君宋氏跪下了,吓得君宋氏連忙起身去扶,“快,快快請起,老身可受不起這一跪呀!”君宋氏眉眼帶笑,紅光滿面,便可以看出宮煜銘的出現有多讓君宋氏高興了。
“外孫不孝,已十年沒來給外祖母請安。”宮煜銘并沒有起身,而是推開了君宋氏伸來扶他的手臂,伏首磕了頭,周身的冷意瞬間沒了蹤影,隻剩下這祖孫間的孺慕之情。
“祖母隻要你平安就好,其他都好!”君宋氏見宮煜銘的動作,濕了眼眶,她内心十分明白,這樣的拜壽普通人家可以,天家不行,她隻是宮家的臣子而已,怎麼受得起皇子的跪禮,連忙伸手再次扶了宮煜銘,牽着宮煜銘,坐在了主座之上。
見宮煜銘落座,行禮的聲音才齊哄哄的響起,“臣婦(臣女)叩見大皇子。”
“起來吧,今日隻是來給外祖母賀壽的孫兒,諸位不必拘禮,快落座吧。”
“謝大皇子。”
“外祖母,孫兒知您常年禮佛,這是孫兒從南疆帶回來的玉觀音,祝您大壽,還有這十六盞琉璃燈乃是長公主姑姑一家讓我帶來的賀禮,望您不棄才好。”話落,便見兩個太監打扮的人捧了錦盒進來,在座的衆人,還未平靜的心裡又掀起了一陣漣漪,大皇子、長公主,真是不得了啊!
尤其是長公主,可是連鳳主都敬畏三分的人物啊!
坐在角落裡的君檸妖、君析妍姐妹倆,滿眼疑惑,滿心抗拒,緊緊盯着琉璃燈盞的錦盒,她們實在不明白,長公主可是鳳主唯一的親姐姐,是很少與人交好的,除了很受器重的納安王一家,其他肱骨大臣長公主根本就不來往的。
祖母的壽辰過了不止一次,長公主從未來祝過壽,這一次怎麼......
這長公主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妍妍,妖妖、盈秀快來見過大皇子,這還是你們第一次見你們這表兄呢!”君宋氏看着眼前一表人才的外孫,忽起的心思一轉而過,擡手對着角落裡的君檸妖、君析妍、君盈秀姐妹三人招了招。
君析妍聞言拉着君檸妖站起身來,和身後的君盈秀一同屈膝行禮道,“臣女君析妍攜嫡妹君檸妖、庶妹君盈秀見過大皇子。”
坐在上座的宮煜銘微轉過頭,擡眸看去,亭亭玉立,美得各有千秋,果然是君家的女兒,傾國傾城。“兩位表妹請起,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禮節周全,今後就不必行此大禮了。”宮煜銘擡了擡手示意君檸妖姐妹三人,各自坐下即可。
原本十分安分的君盈秀看着正座上那如天神一樣的宮煜銘,心裡小鹿亂撞,慌了神,往外站了兩步,盈盈一欠身,“第一次見表哥,竟不知表哥長得這般好看呢!”
“小小的庶女也配叫本皇子表兄!”宮煜銘好看的眉頭緊蹙,冰涼的聲音如同天雷一樣震響在君盈秀的耳邊,久久回不過神來。
早知便不讓她過來了!
君宋氏看向君盈秀的眼神裡頓時帶着滿滿的嫌棄,要不是看在小丫頭長得還算喜人,若是許個好人家可以給銘兒增加勢力,老身早就讓她滾去她那作死的親娘身邊去了,哪還能讓她在這裡丢人!
“表哥恕罪,妖妖替妹妹賠個不是。”君檸妖剛剛坐下,聽了宮煜銘的話,又忙起身跪下,畢竟剛認識,還不知脾性喜好,可别惹了這位高權重的表兄啊!
“妖妖表妹請起,舅母可是定遠侯府出來的嫡出小姐怎會不知禮節,肯定是勤勤懇懇找嬷嬷教導的,隻怕是學習的人沒好好學習,把自己當成是多麼嬌貴的千金小姐了。”
君檸妖、君析妍兩姐妹一聽,高興壞了,這個大皇子表哥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冷冷的感覺不好親近,但是心思完完全全是偏向娘親這裡的,一字一句都戳在了君盈秀的痛處上。
“章嬷嬷,還不帶下去!别惹了貴人不喜。”君宋氏沉聲吩咐道。
“是,老太君。”章嬷嬷領命之後進了喜樂堂,身後的粗使媽媽架着君盈秀就帶出去了。
一場鬧劇之後的壽堂,似乎都三緘其口,當剛剛的一切不存在一般。
是啊!
這裡坐着的都是南陽有名有号的,人精一般,什麼該聽什麼不該,心裡都是門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