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忙寬慰道:“主子寬心,陛下也不止是不來找您,後宮的郎君那裡,陛下也沒去過。陛下國事繁忙,主子總要給陛下時間……”
驚雷說完,見穆招妹還是悶悶不樂,便又小聲說:“奴還打聽到了青霄暖閣的事,主子想聽嗎?”
穆招妹瞪大了眼睛,等着驚雷說。
驚雷也不賣關子,直接道:“聽聞陛下召朝将軍進宮,不知是詢問了什麼事。總之朝将軍出來之後,就帶着豐厚的賞賜,去了青霄暖閣。結果,那鐘郎君大發脾氣,還罰跪了朝将軍。這可真是前所未有之奇事。”
神域男子地位低下,哪怕是世家貴族的公子,在女子面前,也要恭順謙卑。
如今那鐘鳴還尚未成為王君,便如此嚣張,這可真是讓人瞠目。
穆招妹也沒想到還能發生這種事,他先是腹诽了幾句,說那鐘鳴德行不配。
之後,穆招妹又開始嫌棄起朝瑞來:“這朝瑞,我早知道她是個廢物,沒想到竟能這般窩囊。一想到,我名義上,是這窩囊廢的夫君,我這心裡就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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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瑞回府的時候,倒是帶上了兩個盒子。她特意招來小喬郎君和沈之晖,将這兩盒厚禮,賞賜給了他們。
沈之晖不懂,小喬郎君倒是識貨。
小喬郎君驚呼一聲:“這可是西域進貢的冰蠶絲,如今天氣漸熱,穿上這冰蠶絲的雪裳,格外涼快。聽說,就連後宮裡的郎君,也堪堪隻能得到這麼半匹。将軍這是要送給我們?”
沈之晖簡樸慣了,聽到小喬郎君這麼說,他才知道,他手裡的衣物,到底有多昂貴。
朝瑞道:“我也隻得了這麼一點,自己都沒裁制衣物,便拿來賞你們了。”
沈之晖怔住,他一時間有些無措,他總覺得,他不配用這麼好的東西。
就連小喬郎君都有些惶恐。
然則,朝瑞卻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身外之物而已,我賞給你們,是有事吩咐你們去辦。你們且靠過來。”
之後,朝瑞在他們耳邊耳語了幾句。
那小喬郎君摸着手中順滑冰感的衣料,語氣堅定道:“将軍放心,奴必定會完成您交代的任務。”
這西域進貢的冰蠶絲,整個将軍府就隻得了半匹。
朝瑞全做成雪裳,隻送了沈之晖和小喬郎君,完全沒有穆招妹的份兒。
若是穆招妹不知道也便罷了,可現下,小喬郎君帶着沈之晖,在後花園歡笑不已。
那小喬郎君更是嬉笑着道:“将軍就是疼我們,連這麼貴重的東西都賞下來了。聽說,連将軍正夫都沒有呢。”
沈之晖為人清冷,他說話時,也有一股雲淡風輕之感,并不如小喬郎君那般得意。
沈之晖道:“郎君你小聲些,别被家中主父知道,到時候又要罰跪了。”
小喬郎君聲調拔高:“怕什麼?有将軍護着我,有本事他就來懲治我啊?”
穆招妹聽說冰蠶絲穿在他們身上的時候,已經氣憤到發狂了。
這會兒,聽到小喬郎君如此放肆的挑釁,也終究是忍不住,帶着驚雷就沖了出來。
穆招妹聲音尖刻道:“來人啊,給我撕爛那個賤人的嘴。”
小喬郎君無畏無懼,他挺直了腰闆,大喊一聲:“誰敢?将軍說了,誰也不許對我動私刑。”
“我是後宅主父,這後宅我說了算。你一個青樓出來的賤人,也配在我跟前争高低?我今日,非得讓你明白,到底誰才是這府裡的主子。”
沈之晖擋在小喬郎君的前面,大喝一聲:“都住手,将軍才是這府上的主子,他算什麼?”
穆招妹氣急,他還沒同這個沈之晖打過交道,沒想到也是一個不安分的。
要是今日不好好立威,以後将軍府的所有人,都敢踩在他頭上了。
穆招妹氣血上湧,口不擇言:“朝瑞算個什麼?一個窩囊廢罷了。我騎在她頭上,她都不會吭聲。一個給男人屈膝的賤貨,算得了什麼主子?我今日就是殺了你們,她都不敢……”
穆招妹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完,朝瑞就沖了出來,一個飛腳将穆招妹踹到了池塘裡……
将軍府的池塘不淺,一個弄不好,是會淹死人的。
府裡頓時亂作一團,驚雷喊着要救人。
然而,朝瑞卻一步一步,走上前,從水中揪出了穆招妹的腦袋。
穆招妹隻覺得頭皮都快被朝瑞掀開了。
朝瑞手上用了全力,她逼着穆招妹看着自己:“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朝瑞臉上盡是凜然殺氣,穆招妹這才意識到她的可怕,他吓得渾身都在打顫,張口求饒的聲音,也怎麼都發不出來。
而朝瑞根本不想給他說話的機會,她直接将他的頭,死死按進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