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天色不算早，昨晚排查了一整條路線，隻有最後的那家醫院适合現在這個時間去調查。

旁晚時分，不能在街道路人的注視下使用亡靈代步車，秋紀奈奈久違的坐上公交，順便給小夥伴小聲科普一番。

醫院門廳來來回回的人并不多，這個時間，護士站的隻剩下一半的護士正在值班，路過的醫生和病人也很少。

秋紀奈奈和灰原雄并排走着，就像是來看望朋友一般神情自若。

沒有被人阻攔，他們順利地踏進了住院樓。

這座醫院的咒物存放在臨近後門的小倉庫，住院部北面的窗戶正好可以看到那裡，如果有長期住院的病人或者是照顧病人的家屬擁有觀察窗戶的習慣，說不定會留意到一些線索。

灰原雄和秋紀奈奈在住院樓一樓的樓梯口進行了緊張刺激的石頭剪刀布。

一番“激烈”的勝負後，秋紀奈奈赢得了不用爬樓梯的權利。

她負責一到三樓，灰原雄則是負責四到六樓。

至于為什麼不乘坐電梯，就要歸于秋紀奈奈的警惕性不允許。

在進入醫院之前，她給自己的臉施加了一層魔法，是秋紀奈奈為數不多掌握的算得上是正面的魔法——可以讓看見她的人對她說出的話更加信服。

雖然這個魔法的效用更多是由催眠達成，嚴格來說也算不上正面。

動用并不存在的演技，秋紀奈奈熟練利用她稚嫩的樣貌，假裝自己是陪護家人感到無聊所以四處串門聊天的未成年。

她從小窗口觀察，每一個靠窗的病人如果正在長時間看向窗外，秋紀奈奈就會不經意推門進來，和他們聊上幾句，不動聲色地詢問他們，是否注意到小倉庫的人員進出。

在魔法的加成下，幾乎每個病人和家屬都會認真回答她的問題。

一連兩層樓都沒有收獲。

和病人聊天的間隙，秋紀奈奈用心靈鍊接敲了敲灰原雄：“灰原君有沒有問到什麼？”

灰原雄的語氣十分朝氣：“還沒有，不過沒關系，我會努力的！”

從回答中就完全可以聽出，小夥伴陽光開朗的性格顯然十分适合和病人家屬打成一片。

事實證明的确如此。

灰原雄在每一個病房都挂着熱情洋溢的笑容為病人忙前往後，病人家屬都以為他是醫院的實習醫生或者志願者，對他完全沒有絲毫警惕，拉着他聊個不停，從天南聊到海北，一路細數醫院的大小八卦。

譬如某個主治醫生戴的假發是外國進口，某個實習醫生據說同時交往了三個女朋友，某個小護士其實是超級富二代等等。

灰原雄扮演着耐心地傾聽者，時不時将話題引導到他想聽的方面：“居然是這樣，那醫院最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呢？”

就這麼問了好幾件病房。

再度輾轉到新的病房後，問出的這個問題終于有了他想要的回複。

一個正在削蘋果的陪床阿姨仔細回想了一會，忽然一拍大腿：“昨天半夜三樓送來了兩個奇怪的病人，一男一女，女的那個還算清醒，男的都昏迷了，兩個人全身都是傷。”

灰原雄佯裝不解的問：“是車禍嗎？”

病床上躺着的大叔搖頭：“怎麼會，他們身上的傷口很奇怪，像是什麼野獸抓咬的，要是巡林員或者是警察也說得過去，但他們穿的校服啊，看上去年紀很小，像是學生。”

陪床阿姨接上他的話：“對啊，兩個學生，怎麼能被野獸傷成那樣，尤其是那個男的，渾身都青青紫紫流了好多血啊，送他們來的人感覺像是□□，氣勢不像好人，說不定是被極道找麻煩了，也不知道兩個學生怎麼惹到這種人的。”

這麼感慨完，也不需要灰原雄的回答，他們又繼續把話題轉移到了其他方面，熱火朝天的聊起來。

聽了這麼一耳朵八卦，灰原雄從中提取到信息，用鍊接将心音傳遞給秋紀奈奈：“奈奈，昨晚有一男一女兩個穿着學生制服的病人入院，身上的傷有可能是咒靈造成的，他們的病房應該在三樓，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現在就去。”

秋紀奈奈幾乎是雀躍的回複。

找尋線索本就是既繁雜效率又低下的工作，哪怕是無數次走訪調查也可能會徒勞無功，秋紀奈奈早就做好了無法一朝一夕成功的準備，今天隻不過是想要進行一個工作的開頭。

沒想到開頭便得到了有用的線索。

踏上三樓，巡視病房，秋紀奈奈一眼就鎖定了目标人物。

一個穿着校服的女孩坐在床邊，雙手捂着臉，肩膀聳動，似乎是在哽咽。

另一個男生躺在病床上，挂着吊瓶，明明處在昏迷中，神情卻十分痛苦。

有微弱的魔力從兩人身體表面逸散，雖然并不強烈，但是哪怕是處于病房外的秋紀奈奈也能清晰地感知到準确的波動。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現象。

看來他們兩個必然就是她要找的人。

昨天半夜送過來的病人，到現在仍舊有這樣多的魔力殘留，這兩個人一定被咒靈襲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