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是否喜歡看心理學相關的書籍?”
“是。”
“你的工作對象是否有心理有困擾?”
“是。”
“心理咨詢師,不過我個人認為這個職業不太适合你。”
季安之仔細觀察他的表情,試圖找出破綻,他是不是發現什麼不對勁。
話頭一轉,顧硯辭舉起酒杯為自己今天最後姗姗來遲自罰三杯。
顧硯辭端起酒杯前,意味深長地瞥了季安之,随後仰頭一飲而盡,直至三杯結束。
當他的視線看過來,季安之呼吸一滞,像是被定住一般,随後匆忙把目光移向别處,眼神飄忽不定。
她拿起桌上的酒杯佯裝喝酒,掩飾内心的慌張,她想顧硯辭一定是發現什麼。
“尊敬的客人們,晚餐結束。看來大家已盡興用餐,接下來還請各位自行安排。”
管家嘴角挂着禮貌的微笑,動作熟練地收拾桌上的東西。
餐廳裡其他人都已陸續離開,季安之打算繼續品嘗完甜點再離開,就在這時她又看到餐廳裡挂着和房間裡一模一樣的相框。
她走過去快速浏覽,和房間裡一樣,感到十分不解,這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管家先生,我想問這個白紙上的内容是什麼意思,房間裡也有挂着。”
管家的臉瞬間變得煞白,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眼神中滿是驚恐,嘴唇也跟着微微顫抖。
他手一滑,瓷碗便直直墜向地面。“哐當”一聲脆響,格外刺耳。
碗身瞬間裂成數瓣,碎片四濺,有的還在地上翻滾了幾下。
“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季安之撿起滾到腳邊的碎片。
“沒事,你先出去。”管家奪走她手中的碎片,嘴裡不停喃喃道:“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季安之還想說些什麼,但看着管家目前的情況也隻好作罷,帶着滿肚的疑慮走回房間。
她拿起手機準備跟餘晚說這裡發生的事,看到一連串的未接電話,立馬回撥過去。
“喂,王阿姨發生什麼事了嗎?”季安之看着自己臨走前特地找來照顧餘晚的阿姨,突然間發那麼多條消息,一定是有急事要說。
“你讓我照顧的那個姑娘,下午跟我說有事出去,到晚飯前會回來,可是我等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王阿姨,您先去報警,我去聯系她。”
季安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一遍又一遍撥打餘晚的電話,依然無人接聽。
什麼情況,她眉頭緊鎖,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嘴裡念叨着:“怎麼還不接電話,千萬别出什麼事。”
冷靜下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着急也沒用。我得先盡快解決這裡的事情,季安之想通後就打算去洗把臉清醒一下。
季安之走進衛生間,燈光忽明忽暗,她伸手擰開水龍頭,俯身雙手捧起冷水,閉上眼潑向自己。
水濺到臉上的瞬間,頓時變得黏膩溫熱。她微睜雙眼,指縫間的水竟變成濃稠的暗紅色,顫抖着擡頭看向鏡子,鏡中的自己滿臉血污。
水流在季安之的眼中已化作血水,順着下巴、脖頸不斷往下淌,心髒在胸腔裡瘋狂跳動。
突然尖叫聲直直鑽進她的耳朵,周圍的一切聲音都被掩蓋,腦袋像是被重錘狠狠敲擊,一陣眩暈感襲來,腳步也變得虛浮。
季安之後退幾步,無力地靠在牆上平複,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再次睜開眼,重新靠近洗水池。那“血”竟變回了普通的水,從水龍頭裡緩緩流出,剛剛的場景原來隻是自己的幻覺。
糟糕,今天好像忙到又忘記吃藥,季安之走回房間拿出行李箱的藥就着帶來的水吞下去。
“咚咚咚。”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傳來,季安之停下喝水,疑惑地皺起眉頭。這麼晚了,會有誰會找自己?
她走過去将門打開一條小縫,頭探出去警惕地看着,“是你,你有事嗎?”
“你覺得呢?沒事我會閑到大晚上不睡覺來找你聊天?”顧硯辭靠在門旁邊側低頭看着季安之,“不請我進去嗎?”
季安之無奈退後打開門請他進來。
顧硯辭從踏進這個房間,就默默觀察着裡面的布置。
“所以你要跟我說什麼?”季安之順着他的視線看到自己正大敞着的行李箱,上面攤着一堆雜亂的衣服。
“非禮勿視你懂不懂。”她伸手擋住顧硯辭的目光。
“快點。”顧硯辭皺着眉将頭扭到一邊。
季安之快速撲到行李箱前,顧不得整理亂塞一通,然後把行李箱合上。
“餘晚,我發現了一件你會感興趣的事,想不想聽?”
這話似乎意有所指,季安之站起來順着顧硯辭的目光發現他正直直地看着自己。
“你開門前是在洗臉嗎?”
“沒錯。”季安之下意識點點頭,突然她想起一件事,眼神閃過一絲慌亂。
“那我就好心提醒一下,你臉上的痣沒了?”
季安之挺直脊背,故作鎮定地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哦,那你可能不了解女人。”
“在20世紀20年代的爵士風格妝容中,就有女性會在臉上特定位置點上假痣,為妝容增添韻味。”(1)
“所以我平時喜歡化妝在臉上點痣,這有什麼問題嗎?”季安之聲音平穩,可微微顫抖的指尖還是暴露了内心的波瀾。
顧硯辭嘴角噙着一抹笑地說:“這個說法倒是有點說服力,不過你的神情和小動作已經出賣了你。”
“最不巧的是我正好認識你,季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