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今是脫力般地坐在地上。
“關峤淵,你放過花明鎮的村民吧。”
關峤淵連連點頭:“好,我,我沒有操控他們,是因為,靈魂從冥府中帶出來,還沒有完全适應……”
先前他一心想重建花明鎮,因此難免有些操之過急,加上他終日渾渾噩噩身處幻夢之中,所以隻是将村民們的靈魂簡單放置進肉身裡,算不上真正的融合。
若是等靈魂自行融合,怕是還要等上個好幾年。
“大家的靈魂可能無法再承受重來一遍,對不起昭昭,是我錯了……我,我會盡快讓靈魂融合的,隻要再給我一點時間……”
關峤淵腳下的怪物不斷向外擴散,形成一個巨大的保護罩,開始加速結界内的靈魂共鳴。
甯今是歎了口氣,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了。
本就脆弱的靈魂被他當玩具一樣從冥府抽出來,已經是受盡磨難,放回去隻會是再受一遍痛苦,還不如等靈魂融合之後,記憶意識徹底恢複,全當那件事和過去的這五年煙消雲散,繼續生活。
說起來他記得姥爺留下的書裡提到過一種可以穩固靈魂的丹藥,但是煉制所需的草藥極難獲取。
甯今是閉了閉眼,斂下眼中的情緒,再睜開時,終于發現這不知何時悄悄爬上他手臂的粘稠不明物,微微皺眉。
卧槽!!這是什麼玩意兒!??
他伸手要把這團不明物體拽下來,可這團東西就像超大史萊姆一樣,又冰又滑,望着他的眼睛居然還有點可憐。
不對……
這種詭異的感覺,他之前好像在哪兒看到的……
甯今是用力一扯,不明物體發出一聲小聲的嘶鳴,好像是在哭,。
甯今是的眼皮猛的一跳,松了力氣。
這東西似乎還是通靈性的,見自己沒有那麼抵觸它了,立刻做足讨好姿态,趴在甯今是的手心。
甯今是順着它漆黑怪異的身子看過去,一直連接到關峤淵身上。
甯今是:……
他在心裡歎了口氣。
“關峤淵,我們談談。”
*
“說!關峤淵究竟把我弟弟藏到哪兒了!!”
甯修将劍架在溫厲的脖子上,一旁的蕭寒見狀,臉色一沉。
“甯修!你敢!!”他立刻拔劍朝甯修沖過來,卻被賀琅一記靈力打斷。
“師姐!!”蕭寒不敢置信地看着賀琅。
段賀曦正要上前勸阻甯修,可剛邁出一步,便覺得一股強大的靈力壓下來,他轉頭看向賀琅身邊站着的甯棠,腦瓜子瞬間嗡嗡的。
“小修性格急躁,還請溫宗主和段峰主見諒,把關峤淵的去向告訴我們。”
甯棠面上雖還是一副清冷平靜的模樣,可聲音卻冷得像塊冰一樣。
段賀曦深知拿着劍的甯修不好對付,這位面上不露情緒的九霄宗未來宗主,更是不好惹。
他一臉憋屈地看着把這倆活佛帶進來的賀琅,又氣又無奈。
然而賀琅面色不改,坦坦蕩蕩地看回去,對蕭寒的急呼視而不見,眼睛裡直接寫着。
那是人家親弟弟,着急也很合理啊。
段賀曦歎了口氣,此刻内心無比想念師尊。
他無奈開口:“不是我們太阿宗要隐瞞……”
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關峤淵把人綁到哪兒去了!!
這些年關峤淵行事越發癫狂,預世鏡的預言終究還是成了真。那團凝聚着無限詛咒執念的怪物,正是關峤淵的心魔。
它比世間最兇殘的妖獸還要恐怖。
在甯今是死了之後,它将整個人間攪得一團糟,那些控制不住的詛咒橫行肆虐,帶去無盡的絕望。
心魔不受控制,本體也好不到哪兒去。
關峤淵的無情道心盡毀,一身純然靈力變得污濁不堪,都不能算是入魔,簡直是成了世間所有詛咒惡欲的軀殼溫床。
他隻身一人重創魔域,陸惟那個魔頭雖在最後關頭逃了,但沒個十年八年的恢複怕是不敢再出現。
解決完魔修,段賀曦和溫厲都以為他會消停下來,可誰知他回到九霄宗,竟然直接廢了幾位弟子和長老的修為,
段賀曦後知後覺發現,這些人都是當初暗地裡欺負過甯今是的人。
關峤淵這是在給甯今是報仇。
“可他爹的,人都沒了,現在報仇還有什麼用!!”
他忍不住朝關峤淵怒吼道。
那少年被欺負的時候,他們都算得上是幫兇,明明知道他在太阿宗受着其他弟子的非議,卻都覺得不是什麼大事,視而不見。
現在關峤淵要報複所有人,可那個最應該看到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關峤淵的手微微一頓,身後龐大恐怖的怪物扭曲着大哭,那雙灰白的眼眸空洞無神:“你說的對,我應該,直接殺了他們……”
他又陷入癔症之中……
溫厲和賀琅合力才将關峤淵控制住,想讓他恢複一絲理智。
關峤淵不斷喃喃着,最該死的人應該是他自己。
他開始瘋狂自殘,就連劉浮舟都攔不住他。
被毀去修為的弟子裡有一個叫黎曜白的,靈根徹底粉碎,一絲被修補好的可能都沒有,直接成了一個廢人。
而他是雲清閣長老最受寵的小兒子,原本以為拜入太阿宗以為能好好修煉,沒想到被關峤淵直接廢去修為。
雲清閣找上太阿宗,勢必要讨要說法,再加上關峤淵那段時間做的别的瘋癫事,劉浮舟和溫厲隻能用鎖魂鍊封印關峤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