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今是吓了一跳，趕忙上前攔住阿玄。

“阿玄！快松開！”

阿玄手指微頓，慢慢松開力氣。

男人瞬間爆發出劇烈地咳嗽，如同死豬一般癱軟在地，渾身的橫肉都在抖。

甯今是把阿玄拉進自己的懷裡：“沒關系，沒關系了，他沒有傷到我，犯不着為了這樣的爛人渣背上人命。”

阿玄垂頭靠在他懷裡，抓着甯今是的衣角，沒有說話。甯今是輕輕拍着他的後背，轉頭看向倒在地上的男人：“滾！下次再讓我看到你來醫館鬧事，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男人緩過神來，惡狠狠地瞪着被甯今是抱着的阿玄，聲音像被掐着脖子的大鵝粗狂難聽：“光天化日，你們居然敢打人！我要報官！”

然而任憑他叫的再大聲，門口圍着的人群也沒有一個要上前幫他的，紛紛站在甯今是這邊。

“呸！明明就是你先來醫館鬧事，你個登徒子還要報官！”

“報啊，看到時候是誰被關起來。”

男人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跌跌撞撞地起身，嘴裡依舊罵罵咧咧着。

“我老娘就是從山裡回來暈的，這小白臉就住在山上，一定是他幹的，你們都是一夥的！”

甯今是冷笑一聲，覺得荒唐至極。懷裡的阿玄聽見他還在叫嚣着，緩慢僵硬地擡起頭，看向男人。

一瞬間男人打了個寒顫，不知為何他覺得被少年緊緊抱着的人面目變得扭曲模糊，身形也在發生異變，化為一團巨大的黑霧。

隻是對視一秒，他便有種想要發狂尖叫的恐懼，身體本能地後退：“你，你們......還有你這個庸醫騙子，你們都給我等着！這，這事沒完！”

跑出去的時候甚至一頭撞在醫館的門上，周圍人哄笑一聲。

門口圍着的村民安慰了幾句徐中長和甯今是，逐漸散去。

阿玄慢慢平複了情緒，但手仍牽着甯今是的衣角不肯放開，甯今是緊緊握着他的另一隻手，皺着眉：“徐先生，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這流氓為什麼纏着你？”

徐中長懷裡抱着被吓哭的阿福，歎了口氣，把前因後果告訴給甯今是。

前些天這流氓帶她的母親來醫館看病，說人從山裡回來後就不對勁，整日昏迷不醒。

其實他母親昏迷已是一個星期前的事情了，這人渣整日在外花天酒地，對卧病在床的母親不聞不問。期間鄰居發現不對勁，提醒他，讓他帶着母親去看看醫生，反而被這人渣罵多管閑事。

直到家裡的餘糧都吃完了，人渣終于想起老母親，讓老母親起來去幹活兒，可不管怎麼叫，老婦人都醒不過來，他這才把人帶來徐中長這看看。

徐中長給老婦人診脈，可奇怪的是，老婦人的脈象竟沒有一絲不對，平穩的就像是正常睡覺一樣，他又問了問男人有關老婦人最近的去向，有沒有接觸過什麼東西？

男人一問三不知，甚至還極其不耐煩。

徐中長對他頗有耳聞，知道他根本就不是關心母親。實在看不出異樣，他隻能先給老婦人開幾副藥，可吃了藥後，老婦人還是沒醒。這流氓便鬧到醫館來。

“小甯，方才他說他母親是在山裡暈的，你和阿玄在山上，可曾發現過奇怪的事情？”

甯今是搖頭，這幾日他和阿玄大半時間都在家沒有出去過，對山裡發生的事情并不知情。

剛才那人渣跑了，把母親留在醫館裡，老婦人現在還躺在診床上，徐中長歎了口氣：“也不知這老人家究竟得的是什麼怪病？”

甯今是跟着他去看了看那位老婦人，除了昏迷不醒，的确看不出有任何異樣，甚至臉色也與常人無異，真的就像隻是在睡覺一樣。

徐中長道：“隻能再觀察幾日看看了。”

甯今是叮囑徐中長，若是那男人再來鬧事，一定要告訴他，徐中長朝他擺擺手，示意知道，末了又對阿玄說道。

“今日你着實太莽撞了，一上來就掐人脖子，要真把人掐出個好歹了，我還得救他！”

徐中長清楚阿玄的力氣有多大，看到他掐着男人的脖子時，急得都要跳起來了，好在甯今是把人攔住了。

“我知道你們年輕小夥子忍不下這口氣，但你現在又不是孤身一人，了無牽挂，萬一真被抓了。”徐中長看了一眼甯今是：“小甯還不知道得擔心成什麼樣。”

甯今是的臉有些紅，有些不好意思般撓了撓頭。

阿玄認真地道：“我知道了徐先生。”

當着哥哥的面殺人，無論那人是誰，他都會擔心。

所以，要悄悄的，不能讓哥哥發現。

——

從醫館出來之後，甯今是依舊在想剛才那位老婦人。

昏迷不醒......會不會也是一條要開啟的支線任務？

“阿玄，你前些天去山裡抓魚，有沒有看見什麼不尋常的事情？”

“沒有。”

“那便怪了......究竟會是什麼原因，能讓人睡上一個星期不醒。”甯今是喃喃道。

“哥哥，剛才那個人不是醒不過來。”

甯今是偏頭看向他，阿玄臉上表情不變。

“她已經死了。”

甯今是一愣。

剛才他看着徐中長檢查了老人家的呼吸、脈搏，全都沒有任何異樣，怎麼會......

阿玄是不是因為心智倒退，分不清生死，以為老婦人一直醒不過來，便是死了。

他牽住阿玄的手，柔聲安慰道：“剛才的事，是不是吓到你了？往後千萬不可再這麼魯莽明白嗎？有哥哥在，哥哥會保護你的。”

阿玄乖乖點頭。

兩人來到潇華的花店，潇華将上周的收入對半折給甯今是，說到東街正在辦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