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查妍妍出席的地方不叫親子會,應該叫“資本重組峰會”,凡來開會的家長都會帶上商業企化書,畢竟她不隻是個有手段的訓獸師,還是個能把親子座談會開成跨國并購案的女人。
“不會是需要帶上商業企化書吧?”半晌沒聽到查旬回答,唐堯自動越過第一個查旬不會回答的問題,他扭頭看向查旬,笑着猜測第二個,“畢竟像你們貴族學校都是有錢人,與其說是家長會,不如叫‘資本峰會’更貼切吧!”
查旬本正想着往事,被唐堯的話果斷拉回神思,他收回遠眺的目光,轉看向唐堯,眼神裡露出微微的驚訝,他驚訝唐堯的見識。
“看你驚訝的眼神,真是我猜的這樣?”唐堯對視着查旬的眼睛,為自己猜對而露出淺淺的得意笑容。
查旬移開了眼神,再轉眺望藍天,他不和唐堯對視,像是怕被唐堯那雙漂亮的眼睛盅惑,“嗯!猜對了!”他的聲音不冷不熱。
“真猜對了?”
“嗯!”
“那你們開家長會的意義何在?”
“在于帶足律師團和POS機。”
“?”
“在那些貴婦眼裡,家長會除了是‘資本峰會’,還是批量采購天才兒童的交易市場——”查旬的語調比平日說話的時候要慢,像是在邊回憶邊講述,“年級前十名會被碼标價,後進生家長要簽對賭協議。”
“那你呢?屬于後進生?還是穩居榜首?”唐堯旁敲側擊,他想知道查旬的成績究竟如何。
“我?……”
突然響起的下課鈴聲吞沒了查旬接下來的話。
似乎覺得今天的自己過于熱情了,查旬沒再和唐堯說話,他們的聊天就這樣中止。
看查旬不想再和自己說話,唐堯非常識趣的閉上了嘴和眼睛,頭仍靠在梧桐樹上,決定小憩片刻。
從剛才的簡短對話中,雖然查旬極少提及到他的母親查妍妍,但從隻言片語裡,唐堯還是敏銳聽出查旬對查妍妍的敬畏。
唐堯忍不住去想,能讓無所畏懼的查旬敬畏,足已證明查妍妍不隻是位商業女強人,更是位不普通的母親,“真想見識一下這位特别的母親。”唐堯在心中暗想。
他真的好奇查妍妍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啊?看上唐友峰什麼呢?畢竟那個男人除了自私自利,喜愛攀權附貴外,唐堯再也找不到他别的優點。
這些對唐友峰不知是否中肯的評價是唐堯從他外公外婆那裡聽來的,但他相信是真的,就拿查旬這事來說,唐友峰杳無音訊十年,若不是有事求他媽,他相信唐友峰能杳無音訊至死——不,或許他老無所依時,或許會想起他這個兒子,就像去警局保釋查旬那樣,他會想起他的。
唐堯就這樣不知胡思亂想了多久,模模糊糊中,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找到了一個舒服柔軟的地方靠,使得他放心大膽小憩,當他感覺到腿有些發麻,便睜開眼睛拿手機看時間,居然隻差十分鐘就四點鐘。
“我竟然睡着了,你怎麼不叫我?”唐堯不是責備,是溫柔詢問查旬。
他醒來見查旬仍然還在他身邊,在靜音玩手機,他的頭也不像迷糊裡的感覺那樣是靠在一個柔軟的地方,而是靠在硬邦邦的梧桐樹上。
果然還是夢裡美好,還以為是查旬見他睡着了借肩膀給他靠,看來并沒有。
要去教室等他媽,唐堯趕忙揉了揉發麻的腿,等緩解了,他才問查旬要一起去教室嗎?
查旬答不去,他在樓下等他們。
唐堯便一個人去了教室。
不愧是拖堂成性的老周,唐堯在走廊等到四點半,老周還在喋喋不休。
查旬說在樓下等他們,一直沒等到,他上來了,不過他沒和唐堯說話,他在距離唐堯兩米處便停下腳步,拿背靠在護欄上,低頭看地面,似乎又沒看,因為他的目光是向内的,像是在看自己的内心,從前和現在的變化。
又等了十分鐘,走廊上已結束家長會的别班家長和學生在經過他們班時,重重的腳步聲和大聲說話的聲音,總算讓老周長話短說。
又十分鐘後,老周終于話猶未完的宣布家長會結束。
家長們陸續出來,戴雅如也出來了,一見他媽,唐堯趕忙迎上去,“辛苦了,媽!”
見戴雅如出來,唐堯迎上去,等他們走到面前時,查旬才默默跟上。
唐堯也恰回頭喊查旬:“走了!回家!”
唐堯走在戴雅如身邊,查旬則走在唐堯身邊,三人并排着一起下去樓梯。
“媽,周老師沒給您說什麼吧?”唐堯旁敲側擊他媽,看老周告查旬滑闆進校的狀沒有。
“沒說呀!”戴雅如望着唐堯,“是你調皮了?”她再看查旬,“還是小旬調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