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對方是誰,唐堯驚訝得睜大雙眼。
對方彎下腰,把頭湊近唐堯露出的半邊臉旁,那雙深邃的黑眸裡盛着怒火,極近的瞧着唐堯,聲音低沉得可怕,但話的内容卻讓唐堯忍俊不禁。
“我的早餐呢?我不吃白粥。”
所以怒氣沖沖追到這裡,就為了一碗粥。
距離太近了,查旬說話時噴在唐堯脖頸上的熱氣讓唐堯感覺到癢癢的,很不自在,唐堯把椅子往旁邊挪,把頭擡了起來,看着查旬,不答反問:
“你怎麼知道我這裡?”
查旬直起腰,渾身上下的每個毛孔都透着對唐堯的火氣,“我報警了,說你失蹤了,警察找的。”
“報警......!?”
唐堯駭然的望着查旬,他真的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教養方式能把查旬養得這樣無法無天,為達目的,不計後果。
查旬來了,下午的課,唐堯自然補不成。
其實查旬沒催唐堯,也沒叫餓,問完“我的早餐呢?”這句及回答完了唐堯的問題後,他就沒在說話了,神色也恢複成平時的冷酷樣,他慵懶的靠着唐堯課桌,居高臨下看着唐堯。
唐堯預感到,如果他不把這位都下午兩點了還胃裡空空的大少爺領回家,他能這樣盯他一下午,同學們可能也補不成課。
唐堯去請假了,補課老師不免關切詢問唐堯最近怎麼總是請假?以前從不請的,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唐堯搖頭說沒有。他不想向任何人去詳說查旬怎麼樣,查旬怎麼樣是他的事,自己怎麼做是自己的事,與别人都沒有任何關系。
從辦公室出來,唐堯喊查旬回家,正巧碰到時樾回教室。
“唐堯,你又要請假?”時樾問,并掃一眼查旬。
“嗯!”
唐堯點頭回時樾,就出去教室了。查旬也随後跟了出來,仗着身高腿長,他走在了唐堯前面,率先下去了樓梯。
唐堯跟在查旬後面,倆人始終保持着一段距離,直到走到馬路邊,看查旬攔出租車,唐堯才喊查旬,“前面就是公交車站,不用打車。”
“你讓我擠公交車?”
“打車要二十五,坐公交三塊六。你有錢付打車費?”
唐堯的意思很明晃,他不打車,要打車,查旬自己付車費,他曉得查旬的帳戶被凍結了的,查旬身無分文,根本付不起打車費。唐堯本來正想問查旬是怎麼來的?
然而唐堯似乎判斷錯誤,一輛綠色的出租車駛到查旬面前,他眼睜睜看着查旬朝他做了個得意的表情,然後上車,揚長而去。
唐堯:“......”
轉念一想,查旬有那麼多有錢的朋友,隻消一個電話,他就不會缺錢用。
經過唐堯家附近的20路公交車也正好來,現在非高峰期,站台上就兩三個人,唐堯上去公交車,這路車比較繞,不堵車的情況下,到他家差不多要半個小時。
唐堯的目光在車裡掃了一圈,他想找個空位坐,小憩一會兒,讓頭腦更清醒,之前約好的,他下午四點要去給一位新學生補課,他想要自己的狀态更好,結果正好坐滿,就他一個人站着。
唐堯便站到後門的窗戶邊吹風,窗戶是打開的,他漫無目的的看着車窗外駛過的車輛,目光卻不經意的跟一輛綠色出租車上的乘客對視上。
出租車開得很異常慢,時速跟公交車保持一緻,那位乘客坐在副駕駛,車窗全開,他有一張造物者最得意之作的俊臉,尤其是那雙深邃的眼眸,如同黑夜中最亮的星空,充滿了神秘和無盡的吸引力,使得唐堯好半晌都沒能移開眼神,直到對方略帶冷酷的好看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唐堯才猛然回神。
——這是查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