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泊蒼:【那馬才換下來的香都在哪呢?】
小羊駝:【東宮月供沉速香都是線香形狀,馬才不好藏,也不敢燒,每月換下來之後,都是拿水浸泡成粉,之後趁着三天旬假的機會,或出去辦事的機會,找機會處理掉。】
裴泊蒼不理解:【可是這麼多年,都沒人發現嗎?】
小羊駝:【皇宮裡頭多達上萬人,人多事雜,他又不怎麼起眼,加上他為人謹慎,所以還真就沒人注意。】
裴泊蒼:【那他還做過别的害我爹爹的事嗎?我爹爹中秋中毒,是他幹的嗎?】
小羊駝:【那不是,他并不知情。他唯一幹的就是換沉速香。】
裴泊蒼:【那他後來是怎麼死的?】
小羊駝:【太子中毒身亡後,東宮所有人都被關押起來,馬才也在其中,後來紫煙來看過他一次,給他送了一些吃食,說讓他不要着急,再等等,她就會救他出去,結果沒想到馬才吃完那些飯菜,就死了,死不瞑目。】
裴泊蒼:【是紫煙故意害他?】
小羊駝:【那就不知道了。】
裴泊蒼看向殿内剩下的人:【那他們呢?】
小羊駝:【剩下的這些都是老實當差的,沒有什麼細作眼線。】
太子一直沉着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他就說他不可能識人不清到那個地步,各個都是忘恩負義的東西。
裴泊蒼坐不住了,翻身趴着,吭哧吭哧爬到軟榻邊上,随後轉圈掉頭,屁股朝外,出溜下地,已經做好一個屁股墩坐地上的打算了,卻被人一把接住了。
他一回頭,發現是太子,便笑了,随後又繃起臉,指着馬才說:“爹爹,丢。”
太子趕緊在心裡琢磨,看要編個什麼合适的理由将馬才打發了,才不會讓蒼兒起疑。
已經來了有一會兒,站在窗外聽了個前因後果的錦衣衛指揮使駱襄适時開口道:“啟禀太子殿下,錦衣衛查到香燭太監馬才禍亂宮闱,現奉旨來拿。”
太子暗道這可真是及時雨,忙開口:“進來吧。”
一聽這話,一直垂手塌肩在一旁站着的馬才一臉驚恐,雙腿一軟就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奴才冤枉,請太子殿下為奴才做主。”
見他還敢喊冤枉,太子冷眼睨視:“錦衣衛素來公正,你且跟着指揮使大人去。”
還不待馬才再出聲,駱襄已經帶着兩名錦衣衛進來,一揮手,兩名錦衣衛一掌将馬才劈暈,直接拎走了。
裴泊蒼震驚:【阿駝,馬才怎麼禍亂宮闱了?】
小羊駝:【那肯定是】
話說一半,看着小主人那清澈的大眼睛,小羊駝又改了口:【小主人,禍亂宮闱這個罪名可就廣了,像什麼穢亂宮廷、謀害皇嗣、窺探朝政、僭越禮制、詛咒皇室、貪污宮用、刺殺行兇、勾結外朝等等,全都算禍亂宮闱,所以阿駝也不知道他具體幹了什麼。】
裴泊蒼:【那你說,有沒有可能是錦衣衛查到了他害我爹爹?】
小羊駝:【也有這個可能。】
【錦衣衛好像還挺厲害的嘛。】裴泊蒼感歎道,又問:【那禍亂宮闱,要怎麼判刑?】
小羊駝:【根據具體罪行,判發配浣衣局、杖斃、誅九族等等。】
【那他就沒有機會再來害我爹爹了。】壞人又解決一個,裴泊蒼拍拍小手,語氣松快:【阿駝,那等下我們就去簡嫔宮裡,看看簡嫔到底為什麼要害我爹爹。】
太子太子妃對視,又感動,又心疼,蒼兒這孩子,這連軸轉,都不累的嘛。
裴泊蒼一心想要盡快找出所有壞人,壓根就不覺得累,想着太子爹爹身為成年男子,也不好到皇爺爺的後宮去,便踢蹬兩下腳丫,下了地來,靠在爹爹腿上,對着一旁對着他笑的九叔招招小手。
裴凖知道又是該自己上場了,兩步上前,将胖侄子抱起來,“蒼兒想去哪兒玩,九叔帶你去。”
裴泊蒼往門外一指:“走。”
裴凖看向太子,見他點頭,便抱着蒼兒出門走了,殷舒遙和殷舒遠忙跑着跟上。
太子妃和大公主怎會放心讓幾個孩子單獨去簡嫔宮裡,兩人對視一眼,齊齊跟了出去。
太子和駱襄看着衆人離開的方向,豈肯就這麼錯過弄清事情真相的原因,等了片刻之後,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不遠不近綴在衆人身後。
可等到了簡嫔所住宮殿外頭,太子停了下來:“阿襄啊,蒼兒如今情況特殊,咱們可得處處提防着。”
駱襄往裡張望:“殿下所言極是,陛下也下了旨意,命臣一定要護好小殿下。”
太子:“眼下這種情況,若孤進了簡嫔宮裡,不算擅入禁闱吧?”
駱襄:“那肯定是不算的,不過要是殿下覺得不便,那咱們可以”
駱襄話說一半,用下巴往上指了指。
太子斜眼看他一眼,短暫的遲疑過後,點了頭:“行吧。”
他可以毫無避諱地同陛下說大宸要亡了,但是沒有陛下的準許,他還是不要輕易接觸陛下的妃子,免得犯了陛下的忌諱。
于是,兩人蹿房越脊,輕手輕腳趴到了屋頂上,各自悄悄掀開了一片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