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電梯的到達聲音将許意驚醒,勉強對打招呼的小夥伴們笑了笑,快步回到了二樓。
許墨還沒有回來,此時二樓空空蕩蕩的,隻有許意一個人,平複着剛剛看到的場景帶來的震撼情緒。
姐姐,也如同自己一般,跟着去了。
這樣的想法讓許意苦笑了一聲,心裡又酸又甜。
姐姐和自己一樣,極其依賴對方的存在,可是,姐姐應該活下去的。
活下去然後呢?活在痛苦之中嗎?
許意甩了甩腦袋,強制自己停止思考這一個危險的想法。
她抽出書櫃上的日記本,看着面前的白紙,寫下我有多世的記憶。
如同自己意料的一樣,紙上沒有留下任何的字迹。
我隻有一世的記憶。
這一行字寫了下來,留在紙上标志着剛剛的猜想正确。
這個日記本,隻能留下第一人稱假的東西,正确的反而不留痕迹。
這是不是也對應着,記憶的不可控性。
那如果留下的都是假的,留下的意義是什麼呢?
假戲成真?
剛剛的記憶那麼的痛苦,是不是證明着之前的自己根本不願留下那些痛苦的事情。
那麼,是不是有辦法讓美好的事情成真,将那些傷害留在昨天,留在過去呢。
越是看到以前的回憶,自己對于之前的苦痛感受的也越深。
那麼這個日記本的存在就是告訴她,忘記那些不好的,将結局改寫,變為美好的,她們一起都在的結局。
想到這,許意笑了笑,掩下所有的悲傷,專心撰寫着跟姐姐的故事。
她要将所有的不好全都抹去,她應該和姐姐健健康康永永遠遠在一起。
等到許墨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許意滿臉認真又壓抑的坐在工位上寫着什麼。
靜靜走到她的身後看着她寫的文稿,明白剛剛不在的時候應該是又發現了什麼,很可能是很關鍵的線索。
歎息一聲,将咖啡放到她的桌上,回到自己工位上也開始了一日的工作。
期間,陳語趙明月都上來交接工作,哪怕最内向的阿湘也上來探了個頭。
大家都敏銳的察覺到許意許墨兩人今天的不對勁。
整個二樓滿是沉默,就看到許意和許墨兩個人如同競賽一般。
一個拼命寫着手裡的稿子,一個拼命處理出版社的大小事宜。
以前許墨做事情雖然也快,但多多少少會摸一下魚。
今天一直在做沒有停歇過,連他最愛的午覺也沒睡,不停不休的直到下班。
員工們一個個離去,平常最晚走的陳語看着兩人這個狀态,小心将鑰匙留在桌上也悄聲離去。
沉默,安靜,一直蔓延着整個二樓,兩人一句話沒說,隻是不停的敲擊鍵盤。
許墨先罷休,躺到招待外客的沙發上閉眼休息起來。
等到許意終于平息了内心的悲怆,這才停下手,感受着腹部的虧空,看着在一旁等她的許墨道,“哥,我餓了。”
許墨沒有睜開眼,隻是将手一擡,指向她旁邊的小桌子,“你右手邊有個三明治,少醬,多菜兩片雞排。”
在最靠近她旁邊的桌子上放着三明治和早上買的咖啡。
咖啡的冰塊已經融化成水,将外部包裝的袋子全部沾濕,濕答答的融成一塊。
許意卻沒有嫌棄,拿起三明治就想往嘴裡塞。
入嘴的時候還帶着些許溫熱,暖暖的進入她空空的胃部,迅速填滿了她一天的饑餓。
“謝謝哥,我們回家吧。”
很快就處理完了手上的食物,許意手勢的動作一像很快,沒等許墨反應過來,就已經站在門口等他走了。
見他回頭望,許意微微一笑道,“燈關了,空調關了電腦關了,就等你出來鎖門了。”
聳聳肩,對于許意的細心程度非常欽佩,拎起自己的外套,拍了拍許意,“走吧,閃電小意。”
敏捷的躲過了他的拍拍,許意嘞了嘞嘴,“好難聽的名字,你取的外号一如既往的不合适。”
“那不然叫什麼?小意小公主?”
“還不如閃電小意。”
兩人一前一後往地下停車場走去,你一言我一語的鬥嘴閑聊。
看到許意主動走到駕駛位,許墨挑挑眉,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今天不讓我當司機了?”
雲淡風輕的系好安全帶,示意他别站在發呆,等人坐好以後,她淡淡道,“怕等一下你聽我說的心髒受不了。”
不得不說,許墨聽到許意這個話語,就已經開始不好了,感受到了心髒不停加速的感覺。
許意說完這話,也不着急開始,慢悠悠的開着車,穩穩的駛向回家的路。
等了半天沒等到她開口,許墨心裡仿佛被小貓撓了,終究忍不住先開口問道,“所以你要說什麼,今天又進幻境了吧,遇到什麼了。”
許墨總是能很敏銳的注意到許意的不同變化,這一點甚至比姐姐許願察覺的速度還要快一點。
看到她的表情,神态,哪怕是一個小動作,唇角扯起的弧度,許墨都能感覺的不一樣。
被敏銳察覺的本人也沒覺得有什麼,對于他如此迅速正确的直覺表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