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雨棠覺得好奇怪,明明穿着厚衣服,她卻好像感受到了江煜皮膚的溫度。
灼熱燙人。
恍惚間,又好像聽到了“砰砰”心跳聲。
“别怕,一會就好。”
江煜的聲音清楚地傳進耳朵裡。
溫雨棠心想,她其實不怕的。
“如果怕疼,就握着我的手。”
怎麼江煜的聲音越來越溫柔了?
是她的錯覺嗎?
可能心髒被吊起,冰涼的碘伏在手背上擦拭,溫雨棠的脊背攀上一陣寒涼。
她頓時攥緊了江煜的衣角,身子往男人懷裡靠了靠。
江煜的背影頓了一秒,而後又緊緊攬住溫雨棠的肩膀。
“不怕,我在。”
護士笑着看了眼兩人,也放柔了聲音,“我打針不疼的。”
溫雨棠有種被當成小孩對待的恍惚。
“這瓶要滴慢一些。”
護士走後,溫雨棠才緩緩放開緊握着的手。
但掌心下的眼睛好像變得有些濕潤。
從前她不敢生病的。
她害怕難受,最不喜歡身體不受自己控制。
還有一點就是,一旦生病就會暴露這個世界上隻有她一個人的事實。
她失去母親的那一刻,就像失去了足以攀附生存的花骨朵。
所以她不敢生病,不想生病。
不會有人再握着她的手,心疼又溫柔地說不怕一會就好。
不會有人關心心疼她的冷熱好壞。
可是在她赤腳走在幹涸的荒蕪上時,無意撿到的石頭竟變成了潘多拉寶盒。
也許是幻覺,也許是公主的水晶鞋。
讓她短暫又真實地擁有了被愛的溫暖。
她知道如何愛自己,但誰又不想要被愛的滋味呢。
“還疼嗎?”
江煜的指腹摸了摸她的眼尾,問道。
溫雨棠搖搖頭,很輕地吸了下鼻子。
而後,就是一張柔軟的紙巾放在了鼻子前。
“用力。”
江煜對着一臉茫然的溫雨棠說道。
等擦完鼻子,溫雨棠才反應過來剛剛兩人做了什麼。
江煜在給她擦鼻涕!
天!這真的離譜了!
溫雨棠面上裝作鎮定,實則内心呐喊尖叫。
怎麼會這樣!
她小心翼翼打量周邊人的視線,生怕那些人誤會自己。
這種行為,她之前覺得情侶間都很少有發生的。
卻在今天發生在了江煜和自己身上。
她的心又亂了。
到底是哪裡不對……
“還疼嗎?”
江煜又給她調慢了速度。
“睡會兒?”
江煜給她攏好外套和圍巾,将提前準備好的口罩給她戴上。
“唔……不用……”
“戴好,你身子太弱了。”
溫雨棠并不這麼覺得。
她指了指江煜,也讓他戴上。
畢竟冬天流感還是比較嚴重的。
昨天來的突然,什麼都沒準備。
今天江煜去接她的時候,特意将準備好的口罩紙巾等放在了她包裡。
溫雨棠看着江煜忙上忙下,懶懶靠在那,心裡詭異地升起一種滿足感。
腦中也蹦出一個詞——賢惠。
人夫感的賢惠。
目光也随之落在了熨燙平整的襯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