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别看他們。”
謝旬好像是這樣說,但是已經看了,看都看了,就這樣吧,就是頭有點暈有點疼。
“連果,你醒了?”
她猛得睜開眼睛,純白的牆壁,床單,枕頭,身上穿着豎條紋的病号服,身旁還有儀器,手背上插着針管,她張開嘴巴,但是很難去發出一個聲音,聲音嘶啞難聽。
“這,是,哪?”她一字一頓得說。
有人碰到她的腦門說:“暈了?不會傻了吧。”
連果隻覺得耳朵耳鳴得厲害,不對,不應該是這樣,她伸手拔下來手背的針管,手背上頓時洇出一片鮮血,紅色的鮮血,白色沒見過陽光的皮膚加上白色的膠帶,青紫色的血管,有人摁住她的手背,罵道:“你瘋了!”
不對,她不應該在這,她早就死了,她應該在規則世界裡,而并不是醫院裡,她伸手推開壓面前的人,跌跌撞撞地跑出病房,純白的牆壁,在走廊上歇息的年輕人,聲音很大,但都被她隔絕在耳朵外,她隻聽到自粗重的喘息聲。
有人過來拉住她,問她是誰?怎麼在這。
連果茫然地四下張望,她叫連果,她還有0580,對,還有0580他肯定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0580,0580!”她喊道。
有人摁住她,針管對準血管,冰涼的液體滑進身體内,連果感覺身體好累,好想睡,這麼想了,她也确實這麼做了,但是她沒有等到0580的回應。
再次醒過來,睜眼依然是白色的天花闆身邊依然有人在絮叨,好像在打電話,她耳尖微動聽到有人說:“還沒醒,一會醒了再觀察觀察,要是精神不好了,就算了。”
這是說她精神不好呢,電話被挂斷,有人走進來,看到睜眼的連果愣了一下,那是個男人,穿着黑色的外套黑色的褲子,戴着一副眼鏡。
“你怎麼來了?”連果問。
是她的散打教練,吳成宇。
吳成宇坐到連果的椅子上說:“你醒了,腦袋疼不疼,你出了車禍,已經睡了三天。”
連果盯着牆上的一個小白點愣神,那是自己的手表在太陽下反射的光剛好投射在頭頂,直到盯得眼鏡酸疼,她才轉過頭看着吳成宇說話:“你是假的。”
“什麼?”吳成宇臉上并沒有什麼變化,他擡手把眼鏡扶正。
連果再次重複一遍:“你是假的,吳成宇臉上的痣在左眼尾,并不是右邊眼尾,而且他從來不在手上戴任何飾品。”
坐着的“吳成宇”默默擡起自己雙手看看,在左手無名指上有一道銀色戒指。
“把我帶來幹什麼?”連果伸手扶着靠背坐直上半身,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這個已經死了。
“想知道如果我沒有死亡在這個世界過得怎麼樣嗎?”連果說。
“吳成宇”安靜地盯着她不說話,那連果就繼續說:“我會住院,會治病,如果沒死亡,可能我再也無法參加散打比賽,所以很慶幸我到了别的世界。”
遇到謝旬還有羅蒂。
她身邊的吳成宇開始消散,身邊的白色病房也開始消散,像風吹過的散沙,在連果眼前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黑夜。
連果爬起來,看到謝旬站在一群模特面前,手中握着小刀,全身戾氣極重,她身旁躺着樂星河,“謝旬?”連果喊他。
謝旬回身去看她,臉頰處有劃傷,謝旬三兩步跑到連果身邊說:“怎麼樣?”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連果仔細感受一下,好像并沒有哪裡疼。
“你的臉。”連果伸手指着謝旬臉側,腦中開始自責,自己可真不是一個稱職的喂養者,給孩子都受傷了。
可謝旬伸出右手在臉頰上用力一抹,血迹盡數被擦去,他說:“沒事,小傷。”
好像相比于之前謝旬的貫穿傷這确實是小傷。
謝旬指着模特說:“都是他們搞得鬼,讓你們進入幻境。”
原來那就是幻境啊,還好自己能識破出來了,樂星河可沒那麼好的運氣,還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
連果伸手拍在樂星河的臉上,邊拍邊喊:“醒醒,樂星河。”手都拍疼了,樂星河依然沒有要醒的迹象,這是編織了多好的美夢,竟然沉浸出不來。
“殺了他們就能出來了吧。”連果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來自己的小刀。
連果站起身和謝旬并排站在一起,模特想要故技重施,将兩個人團團圍住,上過一次當之後,連果怎麼能讓人得逞,直接助跑踹倒其中一個模特,壓在她身上,抽出小刀抹在脖子上,模特被劃到傷口,氣體跑出來,外皮軟趴趴地貼在地上。
其他模特見狀紛紛撲上去,謝旬站在連果身後,來一個,刺一個。
倆人背靠背,一人一邊,連果大緻從剩下的模特臉上掃過,掃到最後看到了熟人臉龐。
一名女人帶着一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