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塵土散盡,一個人站在塵土中央,右手持一把長棍子,左手咔咔兩下給自己扭曲的腿骨複原,大笑道:“不疼,一點也不疼。”
連果感覺自己腦門上有點癢,用右手手背狠力抹一把,一手背的鮮血,剛才摔得太狠,大概腦袋也給摔破了。
她把血随意抹開,白淨的臉蛋上洇開鮮紅,鮮血還在留,滴答在肩背上,穿的紫色沖鋒衣都被毀了。
連果握緊手中的棍子,女人如臨大敵地看着她,誰知她轉身朝着摩天輪而去。
女人不明所以兩秒,片刻後暗道不妙。
頭發是女人的武器,而女人長得像摩天輪,除非摩天輪被毀,不然她的頭發永遠可以再生。
連果已經到了摩天輪中心連接處擡頭就看到謝旬在摩天輪背面手中拿着小棍用力撬着。
小棍好像已經被卡在裡面,動不了出不來,很快就被摩天輪自身的鋼架給卡斷。
女人已經追到身後,連果伸手抓住頭發,點火燒。
女人拿着剪刀剪掉着火部分,口中說着:“摩天輪豈是你們兩個人随意就能被摧毀。”
連果拿着棍子翻身打在女人身上,當啷沉悶的聲音,這個東西連身體都是鋼鐵。
女人放下抱在懷裡的兔子,頭發飛舞,連果把玩着手中棍子,翻轉握緊直沖女人的眼睛處。
棍子被頭發纏繞上,連果當即扔掉棍子開始繞摩天輪跑,還專挑小空隙位置跑,女人身體太圓不好追趕,頭發就跟着連果七繞八繞,追過兩三圈後,連果扶着自己的膝蓋喘息,回身看頭發擱哪。
頭發已經填滿摩天輪的整個空隙,女人狂笑道:“我看你現在還往哪跑!”
連果跑到摩天輪後邊拿出打火機,女人看出來連果的意圖,驚恐地開始往回縮自己的頭發,連果豈能讓她得逞,伸手就點,火勢順着頭發瞬間包裹住整個摩天輪。
女人現在往回縮自己頭發不行,剪掉也不行,手中拿着剪刀遲遲下不去手。
“我幫你。”謝旬出現在女人身邊,在女人還在愣神之際直接從她手中拿出來剪刀,幹淨利索絲毫不拖泥帶水。
看着掉落的頭發,女人捂眼狂叫,謝旬捂住自己的耳朵默默往旁邊挪動。
連果根本沒空管他們,她的衣服和頭發一些地方被火撩到,開始挨個拍摩天輪上的小艙子,剛才鮮血還沒染紅時,她明明看到陸傑母子還在摩天輪上。
火燒的鐵架子發紅發燙,根本碰不得一點,謝旬把剛才女人懷裡的兔子扔到連果身邊。
兔子全身都在發抖,連果掐住它的的脖子平靜地說:“那對母子呢?”
兔子還想要回頭去看,連果鉗制住它的臉頰:“别看了,她自顧不暇沒空管你。”
女人随摩天輪的燃燒頭發也在慢慢變軟,耷拉下來,連果手下用力:“我再問一遍,那對母子呢?”
兔子艱難地伸出自己的肉爪子,指連果身後,她扭頭去看,陸傑帶着小男孩已經跑出來,全身的沾染着黑煙,像是剛剛從煤窯洞裡鑽出來。
連果伸手放開兔子,兔子直愣地掉到地上,仰躺着。
謝旬:“快走。”
摩天輪還在燃燒,已經燃燒到最頂端的小艙子,女人絕望地跪在地上,瞳孔中倒印泛着火光的摩天輪,兔子反應過來三兩步跑到女人懷裡,用自己的腦袋輕蹭着女人的手掌。
女人摟住兔子,摩天輪爆發驚人的爆炸聲,直接把連果幾人震飛。
連果護住自己的腦袋,讓自己摔倒以後不至于太狼狽。
【宿主,你來了不到五個小時,把影子搞自閉,賣氣球的老太炸掉嘴唇,吞了boss,炸飛摩天輪】
連果趴在地上,動動自己的手指,真疼,比被車碾成泥還疼。
有踢踏腳步聲,停在幾人面前。
“你們,可真牛逼。”
木田一手提着一隻腳,臉頰處被劃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口子,還在不停冒血,血液糊住眼睛,他拽動左胳膊擦掉,不下心牽扯到傷口,疼得他不停倒吸氣。
連果心想有那麼疼嗎,再疼能自己疼嗎,被炸飛還是頭一回經曆。
“快天亮了,怎麼出去?”木田把自己提着的東西摔在地上,連果這才看清那是兩個人腿,兩個四仰八叉暈死的人被頭朝上拖着。
木田蹲在連果面前,連果趴在地上一動不想動,木田拽着她的後脖頸衣服把她上半身擡起來。
連果微眯着眼睛看他,心想怎麼弄死這個人,就聽木田說:“現在五點鐘,距離天亮不到一小時,再不出去就死了。”
連果應道:“哦。”
“出口在哪?”木田在連果耳邊大聲喊。
連果真煩躁了,那麼大聲在她耳邊說話,自己又不是聽不到,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掌拍在木田腦門上:“喊什麼喊。”
這一下可打到木田的傷口上,疼得他松開禁锢連果脖頸的手,連果沒了支撐,直接磕在地上。
真疼啊!連果慢悠悠站起身,揉着自己腦袋,站不穩的身體晃悠轉一圈,謝旬,陸傑母子,嗯,一個不少。
她看木田拖着的兩人,是剩下的那兩名女生,踹踹捂着額頭的木田說:“黑色衛衣呢?”
木田咬牙:“死了。”
連果點點頭沒再多反應,死了就死了吧,不重要。
“出口在鬼屋,走吧。”連果說着去拍身邊的謝旬,沒醒,摸摸呼吸,還有,還有救。
于是連果把陸傑母子和謝旬扔到雲朵花車上,自己也爬了上去,對着木田說:“上來。”
等衆人仰躺在花車頂部,連果輕拍雲朵:“去鬼屋。”
雲朵再次以二十邁的速度慢悠悠地開往鬼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