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不知好歹!”阿潮變得怒不可遏起來,舉起槍對着那夢身上連開好幾槍,槍聲響徹整個沼澤林,又驚動了一大群鳥向着夕陽飛去。那夢被子彈沖擊得身體震了好幾下,耳邊隻有強烈的槍聲造成的耳鳴。
在充斥耳邊的翁聲中,那夢身子向一邊歪去,倒在自己的血泊中。整個世界都變得慢了起來,除了眼睛,所有的感官都在放大。怒火中的阿潮手裡的石盤掉落,滾到了那夢面前,模糊中那夢看見了一個星星形狀的項鍊,和之前茵茵描述的,張星之送給張墨語的那條項鍊很像。星星挂墜掉到地上一個跳動,那夢看到了背後的一個羽字。張星之……本名就姓羽,這真的是那條項鍊嗎?為什麼會被石盤吸走?難道殺死張墨語的人就在自己的人中?那夢眼前開始模糊起來,耳邊的聲音也逐漸遠去,而自己的疑惑越來越大。
阿潮他們割下了那夢他們的一部分肉,便背起還在暈倒的官風離開了現場。
“奇怪,怎麼夕陽之後太陽又升了起來?”阿潮看着遠處又升起的朝陽,疑惑道。但現場沒有人理會他,經過剛才那夢的一番話,其他人對阿潮已經産生了懷疑,此時巨大的信任問題橫亘在阿潮和他們之間。
阿潮他們休整了一會後,官風醒來了,阿潮便準備找到雪兒,要把最後的隐患摘除。而另一邊的雪兒因為失血過多,暫時躲在一個山體裂縫裡昏迷了,等再次醒來時整個人渾身發燙,不知道是暑熱還是發燒。
雪兒從裂縫中走出來,看了看天上懸挂的太陽,不知道此時是什麼時間,但是心裡的不安在清醒時開始彌漫,将身上的外套撕下來簡單處理了下流血的傷口後,雪兒決定回去去沼澤看看,所有的裝備也在那邊。
一路上雪兒都很小心,聽到任何風吹草動都趕緊找地方躲起來,但正如雪兒所想,阿潮也認為雪兒會回去拿背包,于是也沿着一條路準備包抄。
雪兒一個人行動所以聲音很小,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後馬上躲進了一旁的泥巴坑裡。這時官風和一個女人站在泥巴坑上面望着。雪兒心跳加速,不敢動一下,保持緊貼的姿勢導緻傷口裂開,血液順着包紮又流了出來。
官風和那個女生跳了下來,進了泥坑,雪兒見狀,握緊手裡的小刀。
官風一轉頭看見雪兒嗎,也是一驚,轉身看向旁邊的女生,那個女生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雪兒,繼續轉過身裝沒看見。雪兒捂着流血的傷口,額頭冒出難忍的汗珠。
“那邊有沒有情況。”阿潮的聲音傳來,雪兒緊張的往上面一看。
官風身後的女生說道:“沒有。”
“在這裡呆着,天黑之前不要回去。”官風的心情十分複雜,給了雪兒一把伸縮尖刀。官風難以想象雪兒一個人要在叢林裡如何活下去,但是要是讓阿潮發現,阿潮隻會毫不留情的殺掉她。
待二人離開後,雪兒躺在泥坑裡,喘着氣。雪兒将裂開傷口的繃帶掀開,傷口再次流起了血,于是用手抓了一把泥土捂在傷口上,雪兒痛的龇牙咧嘴,不争氣的眼淚流了出來。
“我怎麼這麼沒用……”雪兒傷心的哭泣起來,躺着的眼淚都流進了頭發裡,耳邊除了自己壓抑的嗚嗚聲外,隻剩樹上的蟬鳴和遠處空洞的鳥聲。雪兒望着懸在空中的太陽,幹澀的舔了舔嘴唇,等到黃昏時,就出發去找那夢他們。
剛才聽見阿潮的聲音,雪兒的心裡已經涼了半截。自己的人應該是兇多吉少了,痛恨的力量使指甲用力地嵌進肉裡,一陣眩暈襲來,雪兒閉上了眼睛。
最後不知道是睡過去了還是暈過去了,一覺醒來剛好是日落時,現在的狀态比之前的好多了,身體發熱的感覺也退了去。雪兒從泥坑裡爬出來,向着沼澤的方向出發,等到了沼澤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于菲?納希?”雪兒看到幾個躺在地上的影子,有點不敢想的喊道。
等到走近時,雪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四個人齊刷刷倒在地上,周圍都是飛濺的血液,還有身體被割開的部分敞開着,成為蒼蠅的盛宴。雪兒跪在那夢旁邊,雙手顫抖的抓住冰涼的手,那夢身上好幾個彈孔觸目驚心,眼睛空洞洞的望向一邊。
雪兒顫抖的手捂住嘴,喉嚨發出壓抑的嗚咽。“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沒用了,我要是能幫幫你們就好了……我為什麼這麼沒用……嗚……”眼淚奪眶而出,悔恨感沖上心頭,為什麼最後活下來的隻有自己。烏鴉在樹梢上發出空靈的叫聲,劃過寂靜的夜空,雪兒感覺不到自己身體傷口的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