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是向莺小名,她出生那天正好是小滿。
向莺很坦誠:“我沒聽。”
恰好遇上紅燈,車子緩緩停下來。
沈婧婧偏過頭,向莺舉着手機給她看。
不看還好,一看沈婧婧心裡直冒火。
“這奸必須捉!在‘熟睡’約會,他算是撞槍口上了。”這火沒持續多久,就降下來,“對啊,你不是早想分手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時機嗎?這機會多好?”
“老天都在助你分手。”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要她完全在同事面前攤開她被綠的事情,好沒面子。
向莺歎口氣,望着窗外倒退的樹影。
面子也跟着退一步,這手吧,她不得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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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點半來的說慢也慢,說快也快。
“熟睡”裝修風格的确别具一格。
幽暗燈光傾洩而下,瑰麗繁花在黯淡環境向上散發出亮麗的光,靠近吧台處開滿粉色花瓣的枝丫伸向大面落地窗邊,那兒擺着盆四季海棠。
向莺沒注意到,那四季海棠枝杆上,立着一隻毛氈花彩雀莺。
酒吧内部全貌反而不像酒吧,更像是隐在靜谧夜中浪漫的莫奈花園。
耳邊樂聲婉轉回蕩在整個空間,乍一聽是黑裙子的《EVERYTHING》,仔細一點會發現前奏不太一樣。
是TINY7的《漿果》。
有的同事已經抵達,見到她們進來紛紛打招呼。
沈婧婧和向莺找了個位置坐下。
服務生上前遞酒單過來,酒單制作也極其精美,封面粘着各類幹花。
她怕把幹花弄掉,小心翼翼地翻看着。
特調酒照片被洗出來貼在每一頁對應名字下,每一款看起來都不錯,向莺翻到最後一頁。
照片裡的酒在小燈下透出清澈無比的光芒,透明酒水裡摻雜着薄荷葉還有香水檸檬,杯壁外側纏繞着一圈植物。
目光移至酒名:常青藤。
向莺怔住,心髒仿佛如杯壁一樣被常青藤纏起、收緊,帶起一陣悄無聲息的鈍痛。
向莺無事般将酒單翻回上一頁,随意點了一杯粉色的特調酒。
沈婧婧默默盯着她,弄得她一頭霧水。
“你這麼盯着我看幹什麼?”向莺問。
沈婧婧視線幽幽射向斜前方道:“你看那兒。”
向莺順着她指的地方望過去。
鮮花簇擁在周圍的卡座上,一男一女摟在一起,時不時還垂頭接個吻。
沈婧婧已經舉起手機拍攝:“這下鐵證如山,看他怎麼狡辯。”
然而,隻一眼,向莺就被更前方一些的位置上正對她的人所吸引。
男人被其他男人圍在中間,絲毫不受暗沉光線的影響,皮膚更在這種情況下滲出冷白,本該搭在額前的碎發不知什麼時候剪得很短,露出濃密的眉。
兩隻耳耳垂和耳骨上,分别紮着圓形耳環和耳釘,鋒利到微微上揚的眼尾帶着她看不清的猩紅,充耳不聞旁人說的話,正如幽怨惡犬般死死盯着她。
“The dark room in the night will be especially bright with you.「這深夜中黑暗的房間因為你而格外的明亮。」”
酒吧内的音樂此時此刻,如命運般播到這一句。
心髒裡纏着她的常青藤收得更緊,向莺精緻妝容下的面容恍惚一刻,随即恢複如常。
向莺無視心裡異動冷眼望着他,最後搶先一步淡淡移開眼。
仿佛他們從未相識。
“我天,他好帥啊!”
“他旁邊那幾個也不錯诶,要微信去?”
“不要了吧,長得這麼帥肯定有女朋友了。”
“說不定大家是你這個想法,都不敢上去要微信,結果發現人家單身呢。”
“向莺姐,你說呢?”
同事裡幾個女孩讨論。
沈婧婧終于注意到連晁。
向莺被cue到,反應過來,笑道:“或許吧。”
沈婧婧掃她一眼,轉回去跟幾個女孩說:“人有沒女朋友不知道,但前女友就坐在你們眼前哦。”
“啊?”
“守口如瓶啊向莺姐。”
“誰甩的誰啊?”
“向莺姐這麼漂亮,肯定是她甩的啊,還用問嗎?”
有人賊兮兮問:“顔值這麼高,他那方面如何?是不是……嘿嘿。”
沈婧婧說:“打住啊打住,再問下去收費了。”
酒精刺激的向莺腦袋發暈,她飄飄然想起沒和連晁分手的時候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
渾身僵住,無形中伸出一隻手打散腦海裡的想法。
幾個同事比她小上三四歲,嘴上沒個把門可以理解,她沒回答這個問題,涉及隐私她也不想回答。
同事們又開始聊起别的。
沈婧婧瞧了一眼連晁,立馬縮回視線:“他怎麼還在盯着你看啊,眼睛底下的黑眼圈不會是還沒放下你失眠了吧?”
他們散的太不愉快,連晁怎麼會放不下她,說不定記恨她分手都不當面說。
也有可能壓根不記恨她,畢竟他還有個青梅能安慰他。
連晁眼神灼得她渾身發熱,向莺忍着沒再望回去:“不會,他可能是在cos熊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