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羊索性把身上所有的零錢都小心翼翼的疊放在他的桌子裡。
雲連觀察到他怪異的舉動,露出一隻眼睛來看他。
“有事?”
Alpha語氣很冷漠,聽着還有點像在威脅。
陸青羊呆坐在闆凳上,直愣愣的搖了搖頭。
“這是付給你的錢。”
雲連看着那瓶奶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無語之餘連帶覺得這個新同桌是不是腦子不太好。
“這種廉價的東西到處都有賣,你要不需要就自己去買。”
陸青羊意識到自己被誤會了,他極力為自己辯解。“不是的,我就是覺得欠别人人情不好,但是我沒有喝過這個,不知道多少錢。”
Alpha聽完後朝空氣翻了個白眼,可能是嫌煩了,又收回腦袋開始睡起來。
沒有得到回應的陸青羊也沒有再去動過那瓶奶。
直到身邊的人不耐煩的把錢被全部扔了回來,Alpha才再次屈尊降貴的開口。
“真想還我人情下次就自己去買一瓶還我。”
雖然他語氣不善,但也就是這句話才讓陸青羊能大方的去碰那瓶椰奶。
他平常不會喝飲料,甚至連奶制品也隻有便宜的豆漿。
秉持着生活要節儉的态度,去學校的超市也隻是為了買有關于學習的用品或是多屯幾瓶水,其餘的東西他碰都沒有碰過。
但是在那次雲連若有若無的提議後,他還是在第二天早上來到超市,難得的買了一瓶。
但是到了教室,他旁邊的椅子上又空了。
他把那瓶椰奶放到了雲連的桌子上,班上的人好像都對雲連的家世了如指掌,隻有自己對他完全不認識,連名字也不知道。
那瓶在他眼裡的廉價椰奶在後來成為了陸青羊最愛的飲品。
興許是喝的飲料不多,所以能很輕易接受其他的味道。
不過在長大後賺的錢多了,也開始慢慢嘗試那些以前沒有接觸過的味道。
隻不過在兜兜轉轉試了一圈下來,還是覺得這個味道最純粹,無可替代。
在一次午休,他明顯感覺到身邊的椅子被人挪動了,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
等到他醒來,發現那瓶奶被原封不動的放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下面多夾帶了一張紙條。
[不要了,讨厭甜的。]
下筆很随意,但是筆鋒卻很鋒利,就像本人一樣,這是陸青羊印象中的雲連。
後面有幾次見到他,也都是在睡覺,但是從來沒有任課老師去吵醒過他。
但是在一次研究數學的奧數題上,陸青羊絞盡腦汁的塗塗改改了一整張白紙,卻還是找不到解題思路。
直到去上完廁所回來,他發現白紙上多了幾道潦草随意的紅筆印,勾勾畫畫中他當即就有了靈感,并且做對了。
那個字迹他一看就知道是誰,後來那張草稿紙被保留了下來,是一份值得回憶的成就。
隻是沒過多久,雲連就再也沒有來過學校。
班上也有人讨論過他,隻是不提及他的名字,隻是單純說這個人休學了。
感覺他在班上人緣也不怎麼好啊,陸青羊一開始是這樣子想的。
直到後桌告訴了他一些關于雲連的事情,他才知道自己的同桌家世居然比自己想的還要顯赫。
隻不過那個短暫的名字并沒有給青春期的陸青羊造成任何影響,時間一久自然就淡忘了。
隻是在高三,他迫于壓力帶着本爾的學籍去了另一所普通的高中借讀,也是在那裡認識了徐州。
還是在高三畢業時被臨時通知要回母校拍照,這才恍惚的再次進入這個他曾經理想卻有無可奈何的地方。
那個時候班上隻有幾個以前玩過的人還記得他,大部分的人早已将他淡忘。
其中一位好友告訴陸青羊,那個以前霸淩過他的Omega在被分去了别的班,這也讓他感到輕松起來。
隻是再也沒有人提起他的同桌,他也自然的沒有問。
回憶結束,當陸青羊反應過來面前這個人高中與自己的短暫相處竟然如此奇妙又尴尬。
雲連看到他這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說。“想起來了嗎?”
其實在畢業照被找出來時,不隻有陸青羊一個人在震驚兩個人以前也見過,他也開始嘗試去回憶那段因為藥物影響被遺忘的差不多的過往。
僅僅是因為他能明顯感覺陸青羊身上有一股香,上一次聞到這股熟悉的味道還是小時候在母親的薰衣草的草場上。
可是這個人是個beta,不可能有跟母親一樣的信息素。
但是每次睡不安穩時,雲連都會去學校,好像隻要挨着陸青羊,聞到他身上那股獨特的香氣,他就不會做噩夢了。
陸青羊看着眼前這個擁有不同性格的雲連也有些恍惚了,原來高中沒有看清過臉的同桌就這麼突然的又出現在了他彎彎繞繞的人生軌迹中。
他第一次感概緣分如此奇妙。
雲連問道,說。“如果我高二沒有休學,我們是不是能早點熟悉了。”
陸青羊結合他高中時對自己的态度,覺得沒有什麼區别。
“會有什麼不一樣嗎?”
“會吧。”雲連悻悻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