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起。”
陸遲衍換了個人叫,語氣更加冷淡。
對方可不敢無視,對上陸遲衍的眼神就反應過來,對着沈舒年很遺憾地說,“哎呀,忘了,我那邊還有點事情,就不聊了啊,下次再聊。”
那人邊說邊往一旁跑。
沈舒年還沒聊夠呢,“哎”了幾聲,又怕真的耽誤對方工作,于是隻能非常可惜地轉過頭看向陸遲衍。
“叫我幹什麼?”
剛剛還對着人家笑得那麼開心,看向自己後就又冷着一張臉。
陸遲衍眉頭微微擰了下,低頭歎了口氣,“帶扯扯去休息一下,喝點水。”
今天天氣有些熱,沈舒年看着吐着舌頭哈氣的狗,“哎喲,就是呀,走,媽帶你去喝水,可千萬别脫水了。”
突然想到自己今天走得急,腦子也不怎麼清醒,忘記把扯扯的水杯帶上了,現在隻好在片場找點水。
但這麼大的地方,沈舒年找不到路,于是又隻能看向陸遲衍,“哪裡有水?”
陸遲衍走近,接過沈舒年手裡的牽引繩,說,“走吧。”
沈舒年被帶進一個房間,雖然很小,但該有的都有。
陸遲衍拿了個紙杯,在飲水機裡接了兩杯水,一杯遞給沈舒年,一杯放在地上讓扯扯喝。
剛剛說了那麼多話,又是在太陽底下曬,沈舒年确實渴了,也沒再推辭,從陸遲衍手裡接過水杯一飲而盡。
“謝謝。”
陸遲衍拿過她手裡的杯子,又給她接了杯溫水遞過去。
沈舒年又一個一飲而盡。
陸遲衍挑了挑眉,“這麼渴?剛剛跟人家聊天的時候怎麼不渴?”
沈舒年擦了擦沾在嘴角的水,一臉無語,“我那是作為優秀孩子的家長努力推銷我家孩子好不好。”
說完就一臉驕傲地低頭看着喝夠水,正趴在地上休息的狗,“不愧是我的寶寶,就是聰明,肯定是遺傳了我的優秀基因。”
陸遲衍突然想起,沈舒年之前也說過這樣的話。
他不作過多的評價,給自己也倒了杯水。
陸遲衍将空杯子放在桌子上,看了眼腕表,快十二點了。
“去吃飯,要出去吃還是吃劇組的盒飯?”
沈舒年還沒吃過劇組的盒飯,有點好奇,但是突然想到忘記給扯扯帶狗糧了。
累了一個早上的演員扯扯,因為經紀人兼助理兼媽媽沈舒年的疏忽導緻沒有午飯吃,沈舒年皺着眉,開始自責,想要打車回去,但是轉念一想根本打不到車,眉頭皺的更緊。
陸遲衍看了眼沒說話,走到角落裡打開一旁的黑色箱子,像是變魔術一樣,拿出了一袋扯扯經常吃的狗糧。
沈舒年眼睛都要瞪出來了,這貨果然早有預謀要把她的愛狗賄賂走!
陸遲衍拆開一包新的狗糧,又拿出一個紙碗,倒進去放在扯扯面前。
沈舒年此時内心非常自私地想把扯扯帶走,但是看它吃得正香,又沒說什麼。
陸遲衍用濕巾紙擦了擦手,又給沈舒年遞了一張,“擦一下,去吃飯。”
沈舒年覺得這人兩年不見,多了好多心機,連聰明絕頂的自己都被擺了一道。
哦不對,是被擺了好幾道。
但是肚子在抗議,她隻能跟上去,說自己出去吃的話顯得太矯情了。
她覺得以後得提防着點陸遲衍,帶扯扯出門一定要把包帶上,杜絕這次的意外!
飯菜其實就是很普通的盒飯,不好吃也不難吃,沈舒年坐在陸遲衍的凳子上端着盒飯,在傘下慢慢地吃。
看了一眼沒幾口就吃完,然後立馬投入工作的陸遲衍,沈舒年突然覺得不是滋味,于是也快速吃完飯站起來拍了一些扯扯的花絮。
一直到太陽落山,天空全部變成黑色,扯扯的戲份早已結束正躺在沈舒年旁邊呼呼大睡,沈舒年看着還在忙着指導的陸遲衍。
今天一天觀察下來,确實符合沈舒年對陸遲衍的評價——工作狂。
也不知道有多大的愛,沈舒年看着都覺得累。
沈舒年打了好幾個哈欠,終于沒忍住靠在凳子上睡着了。
導完戲的陸遲衍回來就看到——
沈舒年和扯扯蜷在一起,兩顆腦袋挨得很近,因為躺椅太小,沈舒年隻能将腿搭在外面,看起來就很不舒服的睡姿。
陸遲衍垂在一旁的手微微蜷了蜷,輕輕拍了拍沈舒年的手,聲音溫和低啞,“送你回家。”
沈舒年醒過來,看着眼前的陸遲衍,像是回到了大三的時候。
當時沈舒年為了追陸遲衍,經常去有他在的選修課,當然是不耽誤自己課程的情況下。
陸遲衍選的選修課實在是太催眠了,而且還是在下午第一節課,所以沈舒年經常在課上聽着聽着就睡過去。
最開始的時候陸遲衍會直接從另外一邊走出去,所以沈舒年醒來經常面臨的情況就是教室裡稀稀拉拉的人往外走,轉頭一看,陸遲衍卻不見了。
然後沈舒年就會忍住睡意,就是為了多看對方幾眼,蹭蹭臉熟什麼的。
思緒被拉回,沈舒年坐起來,将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還給陸遲衍,“走吧。”
沈舒年當然不想讓對方送,可這裡根本打不到車,隻能等陸遲衍下班送自己回去。
沈舒年覺得有點被動,開始計劃要考個駕照了。
“抱歉,今天這麼晚了。”
陸遲衍看了眼時間才發覺已經淩晨,雖然自己倒是習慣了。
沈舒年倒不是很在乎,“沒事,走吧。”
回去的路上沈舒年和扯扯坐在後座,沈舒年降下車窗,吹着晚風,也将自己的腦子吹清醒。
依舊是一路綠燈,很快就到了沈舒年家樓下。
沈舒年下車拉下扯扯,原本想直接就走的,但是又看着下車走到自己面前的陸遲衍,她看不懂對方眼底的情緒,因為陸遲衍本身就是個沒什麼情緒的人。
但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于是語氣禮貌又疏遠地開口,“麻煩了,路上注意安全。”
說完就轉身往回走,手又被拉住,但沈舒年不想回頭,掙開并沒用力抓住自己的手,牽着狗繩,在昏黃路燈下走進小區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