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栖小區,晚上九點半。
窗外繁星點點,微風輕拂,正是夏天中涼爽舒适的時間段,本該舒舒服服躺在沙發上快樂追劇的沈舒年此刻火冒三丈。
“啪!”
沈舒年一把撕掉臉上的面膜,濕漉漉的手拍在小圓桌上,震得玻璃杯裡的水都搖晃着滴落了幾滴出來。
她扯着嗓子怒不可遏地對着電話講話,因為過于震驚,語調有些尖銳,“陸遲衍你還有沒有人性!我們都分手這麼久了,你還敢觊觎我的肉.體!”
電話對面的人輕輕歎了,停了幾秒,可能是被她的腦回路整的有些無言。
過了會才開口語氣平淡又不急不慢,“好好講話,什麼叫觊觎你的肉.體?”
然後又繼續補充道:“我會給你市場價的兩倍,并且會保證絕對的安全。”
聽着對面熟悉的、冷淡的、不急不躁的聲音,沈舒年更是來氣,白皙的皮膚都被氣得微微變紅,像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一隻手用力地、毫無節奏地點着空氣,像是把空氣當成對方的腦子戳,“這是錢的問題嗎,這是尊嚴!”
沈舒年怒斥對方的龌龊之舉。
“扯扯就像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兒肉,你看哪個當媽的會為了錢把孩子交給沒用的前夫的?你好歹也是扯扯的前爹吧,就這樣把扯扯當物品一樣用錢來交易嗎?”
對方停了幾秒,又繼續開口,“五倍。”
正要繼續破口大罵的沈舒年理智稍稍拉回,這次沒有急着拒絕,掰了掰手算了一下五倍是多少錢,算完後眼睛一亮,腦子裡自動傳出金币碰撞的聲音,嘴角也沒忍住地勾起來。
好多錢。
兩種完全相反的情緒撕扯着沈舒年,導緻她嘴角有點抽抽,收拾好情緒後,沈舒年微微坐直,擡手撓了撓下巴,開始思考對策。
考慮到輕易答應對方顯得自己太沒骨氣了,于是沈舒年輕咳兩聲,依舊用不怎麼友善的語氣說,“我考慮考慮。”
“明天給我答複。”對方好像輕笑了聲,沈舒年沒太注意到,隻想着好多錢。
好聽的聲音傳到沈舒年的耳朵裡,然後就聽到他提出的要求,“把我微信放出來吧,方便溝通。”
——
十分鐘前,沈舒年剪好視頻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突然一個陌生來電打來,因為看了太多聲音詐騙的視頻,所以沈舒年對這些陌生來電都是一個态度——要等對方先說話。
她接聽後等着對面開口,過了差不多有五秒,兩方都沉默着,正要挂斷,沒想到對方開口了。
是沈舒年好久都沒聽到的聲音,卻又仿佛刻在她的骨血裡,她恨不得從來沒接到這通電話。
“沈舒年。”對方的聲音仿佛帶有電流。
沈舒年心髒仿佛停止跳動,頭皮感到發麻。
“借一下扯扯。”
那一秒的發麻瞬間消失。
下一秒感覺全身血液一瞬間都沖到腦門上了,怒火後知後覺地燃燒起來,這麼久沒聯系,對方竟然恬不知恥地一上來就要她的狗!?
沈舒年警鈴大作,繃着一張臉,“你要幹嘛?”
甚至開始懷疑這人是不是要趁着夜黑風高來偷狗,神經質地朝落地窗外望去,像是在查看對方是不是要爬牆進來。
好在隻有随着微風飄動的薄紗窗簾。
“我們劇組缺一個狗演員,需要扯扯來參演。”
也許是覺得好笑,沈舒年真的笑出聲來,陰陽怪氣地說,“所以呢?原來我們陸大導演為了拍戲還能來求前女友呢,可真是敬業呢,是不是還得給你頒一個‘最佳勤奮導演獎’啊?”
沈舒年其實已經收着脾氣了,她其實都想罵對方不要臉了。
“需要我提醒你嗎?我們已經分手了。”
對方語氣還那麼冷淡,好像是覺得開口問自己借,自己就非得給一樣,沈舒年不爽到了極點。
對面突然沒聲了,過來了好幾秒才繼續講話,低沉的聲音裡帶着點鼻音,“嗯,被你甩了。”
沈舒年一噎,想起來好像确實是自己把他給甩了的。
那又怎麼了,先提分手的那個人就是惡人了嗎?
聽到對面沒出聲,陸遲衍又開口。
“我會按市場價的兩倍給扯扯結算工資。”
——
沈舒年挂斷電話,點開微信看了眼黑名單,拇指按在屏幕上看了好久,最後不情不願地将那個白色頭像給放出來。
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将杯裡的水全部灌入喉中才感到怒火被壓下去了一點,心跳也逐漸平穩下來。
然後就看到趴在自己腿上,一臉傻樂的土松,沈舒年一把将它抱過來,伸出手的時候才感受到一陣刺痛。
沈舒年看了眼被拍紅的手心,又看着眼睛圓溜溜的狗子,委屈巴巴地将臉埋在它腦袋上蹭來蹭去。
“扯扯對不起,媽媽為了錢還是把你出賣了,嗚嗚嗚。”
她頂着一頭被蹭亂的頭發擡起頭,捧起狗臉,開始給扯扯洗腦,“你也知道,媽媽這是為了給你賺狗糧錢的吧,你前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媽媽沒經受住誘惑。”
“你看,媽媽的手都拍紅了。”
沈舒年将紅腫的手放在狗嘴面前,給它展示自己遭受的傷害。
聽到狗糧,扯扯立馬讨好地舔了舔沈舒年的手,絲毫不知道自己被賣了。
“叮”一聲,沈舒年拿過手機看到那個白色頭像發來的消息。
【L:。】
【本命年:?】
然後就沒下文了,沈舒年嘀咕了一句“神經病”就把手機扔開繼續看電視,卻發現怎麼也看不進去了,不由地想起自己那段不怎麼愉快的戀愛。
沈舒年是在大三的時候突然腦子發抽,開始想要談一場戀愛。
朋友說她都快畢業了不如抓緊時間找工作,沈舒年當然知道快畢業了。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她急需一個戀愛對象。
她記得那天天氣很好,破天荒地起了個早去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