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不怎麼好喝的茶,兩人穿着和服繼續逛街時,阮萌不習慣穿木屐鞋,再加上路不平,總被路邊的櫻花枝絆倒,每次都是權志龍眼疾手快扶住她,溫柔的叮囑她一定要小心,然後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走,兩人的衣角在風中糾纏,就像他們手上戴着的兩株相互依偎的并蒂蓮手鍊。
之後,兩人在擁擠的街市裡閑逛,路過遊戲廳時,阮萌非要玩抓娃娃機,權志龍無奈投币,結果第一抓就撈起粉色兔子玩偶。她抱着玩偶蹦跳:“寶寶,你是隐藏的抓娃娃大師嗎?好厲害,第一次就抓到了!”
權志龍内心得意,但還是裝作淡定的挑眉,:“這有什麼的,不是随随便便都能抓到的嘛!”阮萌聽後更是興奮,高興的繼續讓他抓,而權志龍也仿佛開了挂,一連抓了好多個娃娃,可出店門時,他的背上背了一大袋子,讓他有點後悔抓太多了,但看着阮萌開心快樂的笑臉,他又覺得無所謂了,隻要她開心就好了。
在走到表參道街時,阮萌被前方街頭一家潮牌店的櫥窗内的擺件吸引,拉着權志龍的手就向前走,準備進去看看,兩人卻在路過的拐角處碰上了意想不到的人。
水原希子的黑色風衣在街角轉彎處定格,似是沒想到會突然遇到故人,清冷寡淡的神情有點發愣,眼神望着不遠處那雙親密交疊的手,思緒漸漸變得混亂。
那個曾幾何時給了自己别樣溫暖的人,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他的手依舊很暖,隻是身邊的人再也不是自己了,從沒想到會突然這樣措不及防的見面,突然的讓她沒有一點心裡準備,她幻想過無數次他們再次遇見的情形,有驚喜,有冷漠,有憤恨,可都沒有現實來得殘酷。
許久不曾有過波動的心,此刻突然如針紮了一般刺痛,那兩人手上帶着的情侶鑽戒,明明那麼小,可自己怎麼看得那麼清楚,那個自己曾夢想過無數次想要擁有的東西,如今卻在另一個女孩的指節上投下陰影,也讓她一直不願承認,自欺欺人的事實,殘忍的攤開在她的眼前。
記憶突然被櫻風吹散到那年深秋,新宿禦苑的銀杏大道上,他也是這樣把她的手緊握在手裡,掌心灼熱的溫度曾燙得她心尖發顫,他總是很溫柔的對她笑:"希子的手總像冰塊呢,看來得要我一直暖着才行了。"那時她因為體寒,所以她的手總是冰涼,所以他的大衣口袋裡總裝着暖寶寶,她曾以為那是專屬于她的溫暖,直到看見他此刻正緊緊拉着另一個女人的手,而他看向她的眼神,是比那時看自己還要溫柔深情的千百倍,攬着她腰的動作熟練得像重複過千百次。
她的時間仿佛在此時定格,水原希子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酸脹到簡直快要窒息,耳朵失聰了般沉悶壓抑,好像隻能聽見自己高跟鞋叩擊石闆路的聲音,像敲碎了那隻有她還在沉迷的回憶,躊躇向前的每一步,好像都踏在那早已消散的記憶碎片上。
權志龍擡頭望過來時眼底掠過的陌生,煩躁和冷漠,讓她不由得想起幾年前他們最後一次争吵時,他站在公寓門口面無表情的俯視看她的眼神,也是像這樣的決絕漠然,像随意拉上百葉窗般無情收起往日所有的溫度。
那時她因為粉絲的留言謾罵而和他吵架生氣,所以摔碎了他送的櫻花擺件,也摔碎了他送給她的所有禮物,而他們的感情也随着這些碎片直接破碎,自己毫無顧忌的大吵大鬧一頓,想要的隻是他的安慰和輕哄,而他還是那樣一如既往地的冷漠,就是這樣的他更讓她生氣,明明是兩個人的事,但他的态度仿佛他們的愛情,隻是她一個人自編自演的獨角戲。
想起那時,面對她的歇斯底裡,權志龍留給她的隻是沉默和冷淡,讓她一時都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有沒有愛過自己,無數碎裂的瓷片混着她止不住的眼淚滴在地闆上,而他隻彎腰撿了一片放在桌子邊上,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們,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現在那個被他拿起的碎片還好好的躺在她衣櫃最深處,被她珍藏着,一個人的時候,還會時不時的拿起看看,遺憾懷念他們曾經的美好,偶爾也會幻想他們是否還能有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