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中的無人應答。
權志龍又按了一次,這次用了些力,仿佛這樣就能把遲來的歉意都按進那個小小的按鈕裡,樓道内的感應燈亮起,照出他狼狽的模樣,不知道他是怎麼從遙遠的韓國過來中國的,隻看見他腳上昂貴的聯名闆鞋,因長時間泡在積水裡變得發皺髒亂,褲腳處沾滿髒污泥點,此時的他可憐的像隻被遺棄的貴族貓,一點也看不出大明星舞台上的閃耀樣子。
公寓的燈始終暗着,仿佛沒有人在一樣,但權志龍知道她在,她的氣息,她的味道,她走路的步調,已經深入骨髓,他永遠忘不了,所以他能感覺的到,她在。
“寶寶,我真的知道錯了,可不可以開門見我一面?我真的特别後悔自己竟然傷害到你……"
公寓内仍然沒有一點聲音,權志龍的這句輕得像歎息的話語,最終消散在雨夜中,他靠着門慢慢滑坐在地上,絕望的等待。
權志龍的額頭抵在冰冷的門闆上,睫毛上的水珠随着顫抖的呼吸墜落,他聽見屋内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她果然沒睡。
“寶寶,我知道你聽得見..." 權志龍的聲音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指節輕輕叩在門上的聲響比雨滴還輕,但他不敢太用力,怕驚碎這最後的餘地。
“家裡養的那兩盆薔薇花和雛菊花的種子,我每周都會小心翼翼的澆水,祈禱着它們快點長大,花店店主告訴我說它們不能多澆水。"他突然笑起來,笑聲裡帶着雨水浸泡過的潮濕,“可我總是忍不住...想早點給你看看它們開花的樣子……"
屋内傳來微微的聲響,權志龍立刻繃緊脊背,濕透的襯衫在門框上蹭出深色水痕,聲音沙啞道: “想給你求婚的戒指,我也早都準備好了,原本是想給你一個美好的求婚儀式的……"他慢慢從口袋裡掏出精緻的盒子,金屬與絲絨摩擦的窸窣聲穿透門縫,“我一直都帶在身上……!"
樓上傳來鄰居開關門的聲音,他條件反射般縮了縮脖子,整個人幾乎要嵌進門框裡,權志龍,那個在舞台上光芒萬丈的男人,此刻狼狽得像條被雨淋透的流浪狗。
“我從小到大寫了幾百幾千幾萬版的歌詞..."額頭在門闆上蹭出紅痕,“可沒有一句...沒有一句能說的清我有多麼後悔……"
屋内忽然又傳來布料摩擦聲,很近,近到他能想象她就站在玄關,指尖或許正懸在門把手上方,他屏住呼吸,等待審判般閉上眼睛。
五秒。十秒。 最終隻有零星的雨滴聲在窗外滴落,像聲溫柔的歎息。
權志龍苦澀的抿着唇,眼淚不禁緩緩低落下來:“寶寶,我給你寫了一封信,你看看好不好,看完了,能不能開門見見我,我好想你……”說完他把口袋裡包裹完好的,幹幹淨淨的信封,小心翼翼的塞進了門縫裡,默默的祈禱着門内愛人的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