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田玫忽然低聲驚叫了一聲,一把拉住姜文羽的手臂驚喜道:“我想到辦法了!”
“什麼?你快說!”
“我們兩個帶着他從牆邊慢慢地摸過去,把他放在站點前面,然後敲一下門,隻要我們靠着牆,警衛們是發現不了我的,趁這個機會,我們就翻過圍牆進去!”
聽聞此言,姜文羽的眼裡也閃起興奮的光,“這樣既可以引開警衛的注意好讓我們進去,也可以把少年安全地帶給警衛他們!”他一把抱住田玫,激動地搖晃着,“怎麼會有你這麼聰明的人呢!好田玫!”
二人是這麼說的,便也是這麼做的,田玫和姜文羽帶着少年悄悄地摸至離他們最近的站點旁,兩位警衛透過那緊掩着的門扇,死死地注視着外界,看起來絲毫沒有察覺到二人的靠近。
姜文羽小心地将少年放在地上,田玫則在少年剛落地的那一刹那敲響了門扇,緊接着,二人便以他們最快的速度攀住圍牆上的一處裂隙,打算就這麼翻過去。
可誰知那虛弱的少年突然翻身而起,一把抓住了姜文羽懸在半空的腳,将他扯落了下來。田玫怎麼會想到那少年會幹出這樣的事情,又怎麼能想到他竟然突然會有這麼大的力氣,眼看着姜文羽被拽下去了,已然爬了一半的田玫隻好松手也落了下去。
門扇打開,出來的警衛卻不止兩位。
“好好好,真沒想到你們竟然還敢回來。”局長鼓着掌,不慌不忙地踱步至二人面前,“姜文羽,你自己回來就算了,還帶着一個姑娘回來做什麼?”
他說完這番話,忽然感覺到了不對,便細細地端詳着田玫的樣貌,恍然大悟似地笑道:“我認出來了!你是田玫對不對?東區有名的那個漂亮的賣花女。”
姜文羽緊盯着局長和旁邊的一衆警衛,那位少年此時正挪步至局長身後,脫去了外層肮髒的衣服,露出裡面的警衛服來,便指着他恨恨地問道:“這是你們抛出的誘餌嗎?就為了抓我們兩條小魚,至于出動這麼多警衛嗎?”
局長搖了搖手指,“你和田玫可不隻是兩條小魚啊,東區唯二會說話的喪屍,還保留了生前的人性,這可是少見的,我們自然是要好好珍惜你們。”他又轉頭看了看身後的那大幫警衛,笑道,“至于他們,原本确實是為了來抓你們的…隻是,我沒想到,你們竟然會對那位小警衛出手相助……”
田玫愣了愣,猛地擡頭望向姜文羽。
他也同樣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但馬上又換成了一副嚴肅的面龐,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原本為了抓我們?怎麼,你現在不打算抓了嗎?”
局長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揮手示意警衛打開了站點通道的門扇,說道:“今天的事情隻有我們這些人知道,你們進去之後不要張揚,想見什麼人就去見吧,但要是你們弄出什麼亂子來了,我可不會放過你們!”
姜文羽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忙咳了幾聲清了嗓子确認道:“你在說什麼?能不能再說一遍?!”
扮成流浪少年的年輕警衛忍不住了,大笑着說道:“局長打算放過你們了還不好嗎?快進去吧,小心等會兒我們就反悔了!”
二人這才反應了過來,局長這是不計前嫌,不在乎他們的喪屍身份了!頓時喜笑顔開起來。田玫興奮地沖局長鞠了一躬,然後興沖沖地第一個跑進了站點内。
“哎等等!”姜文羽伸出手想拽她回來,卻被局長撫下了。
他笑道:“放心吧,裡面也都是些警衛,會保護她的,況且現在的東區,已經幾乎看不見喪屍的身影了。”
姜文羽瞟了他一眼,将信将疑地走了進去,左右張望了一番,竟真的一隻喪屍都沒有看見,甚至還可以看見少數幾個行色匆匆的過路人。
東區的喪屍,真的少了許多……
田玫也同樣看見了東區的這番新景象,心裡不禁感到一絲欣慰,臉上的笑意終于掩飾不住,便轉身同姜文羽招着手,大笑着道:“快一點!明寶他們該等着急了,你還走不走呀?!”
姜文羽望向她那張因笑容而更加明媚的臉,也揮了揮手報以一笑,三步兩步跑至她身旁,拉着她的手一起走。
局長落在後面,見着二人緊拉着的手,愣了愣,突然明白了些什麼,無奈地笑了笑。
姜文羽這小子性情純良,如今能找到這麼漂亮美好的愛人,也算是一個好報。
蔣聞峰家的小别墅前,田玫站在門前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終于擡起了手,可誰知還沒敲響,那房門便自己打開了,露出一張田明寶涕淚橫流的臉。
他哭喊道:“姐——你真的和姜文羽在一起了?!”他低頭看見了二人拉着的手,懸着的心終于死了,哭得也更大聲了,“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嗚啊——你怎麼想的啊——”
唉?怎麼是為了這個在哭……
田玫趕緊松開了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安撫田明寶,有些手足無措。她本來設想的重逢場景是這樣的:分别了多月的姐弟二人曆盡了千辛萬苦,終于得以相見,弟弟一見到姐姐的時候便大哭了起來,緊緊抱着她訴說那離别的疾苦……
但為什麼現在的重點在她和姜文羽的戀情上啊?!
“抱歉啦田玫,我嘴快給明寶說的,他剛知道不久還沒有接受……”明寶的身後,穿着制服的蔣聞峰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姜文羽一看見他,便怒氣不打一出來,一把拽住了他的領子拉至面前,大聲質問道:“是不是你小子給局長透露的消息?!不然他是怎麼知道我們要回來的?!”
“我不是!我沒有……”他急得漲紅了臉。
“行了,别拽着他,不是他告密的,是你們當時通話的時機不對。”從蔣聞峰的背後突然又伸出一隻手來,姜文羽奇怪地一看,竟是那名叫做李鳴珠的女警衛,隻好松開了他的領子。
“什麼叫做時機不對?”田玫好奇地問道。
李鳴珠同蔣聞峰努了努嘴,示意讓他來解釋,他扯了扯領子,解釋道:“當時你打來電話的時候,我和李鳴珠正好在局長辦公室裡報告,他一聽見鈴聲就說讓我外放出來,結果…你應該就知道了……”
這下輪到姜文羽臉紅了,他尴尬地咳了幾聲,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高聲說道:“你早說不就完了嘛…真是的,結結巴巴的,誰知道你什麼意思啊,哈哈……”給蔣聞峰氣的,啪的就是對着腦袋的一掌。
田玫心疼地揉了揉他的腦袋(田明寶咬緊了後槽牙),笑道:“你們局長對你們倒是挺好的,還特意找了一位瘦瘦的警衛來試探我們,就是為了看看我們的本心如何,這下,我們待在東區也不怕被通緝什麼的了。”
李鳴珠贊同地點了點頭,“還是田玫比較明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