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
“算了……”他擺擺手坐下,“你就是這麼個人,還好你是在我們警衛局裡工作,要是丢去私兵營裡,你就是個刺頭!要被别人針對的!也罷也罷,我問你,你最近的工作很累嗎?怎麼臉色這麼煞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演喪屍!”
姜文羽輕微地睜大了眼,心裡有些發虛,但還是強撐底氣道:“當然了!我們現在的警衛力量薄弱,分在我身上的任務就重,當然累了!”
“算了算了!”局長甩甩手,“給你批一天假,報告留下,人可以走了!”
他聞聲立刻跟他告了别,關上辦公室門的那一刻,他頓覺像是卸下了一副重擔子一般渾身輕松。局長少見地給他批了一天假,他決定要好好利用這一個難得的假期。
他敲了敲田玫家的門,見對方許久不來開門,便喚道:“田玫?是我,姜文羽!”
門唰的一下被打開了,露出田明寶那一張不耐煩的臉,他啧了一聲道:“怎麼又是你?!這次是來幹嘛的?”
姜文羽直接側身進去,笑道:“我來找你姐聊聊天還不行嘛……”他看見了田玫,忙擡手和她打招呼,“喲!早上好呀!”
見姐姐好像很樂意他來的樣子,田明寶沒法,隻得給他讓了道,提起門邊的一隻熱水壺走到飯桌旁道:“要給你倆倒杯水喝嗎?”
姜文羽立刻将水杯推向他,笑道:“需要,真是謝謝你了!”
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真是不客氣……”
田玫仍舊是在紙上寫道:“不用理他,他就是在耍小脾氣呢。”她一邊寫,還一邊用手遮着,隻給姜文羽看。
“有姐姐的弟弟都這樣,就說我同事吧,他上次知道他姐談了個對象之後,氣了個半死!嘿嘿!他還偏偏是個死古闆,就在那邊生悶氣不說話讓他姐猜,和你弟弟一個模樣!”他調笑道。
田明寶一聽這話便更生氣了,将水壺往桌上一放,插着腰便怒道:“怎麼就和我是一個模樣了?!我可不是個死古闆!雖然你對我們挺好的,可我就是不喜歡你,我不喜歡你,我當然要直說出來!哪能憋死自己啊!”
田玫怕他真氣上頭了,連忙拉住他,起身去院外摘了兩束玫瑰花回來,一束給了明寶,另一束則給了姜文羽。
她寫是作為那隻熱水袋的答謝,便連帶着那熱水袋一起給了他。
姜文羽先是愣了愣,随即又舒心地笑了起來,“玫瑰花可真好看,可是這熱水袋就不必還回來了,其實我本來就是打算送給你的……”
說着,他便把它推了回去。
田明寶一把将它收了回來,帶着些得意地說道:“收了我姐姐的玫瑰花,你就盡管高興着吧!”他将自己手中的花還了回去,“姐姐,這花我拿着沒用,還不如你把它們吃了更好。”
姜文羽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這花……是可食用的?”
她搖了搖頭,寫道:“對于我來說是可食用的,其他的喪屍喜食人肉,而我喜食玫瑰花。”
他意識到了什麼,心裡好似被激起了波瀾一般難以平靜,立刻接着問道:“是不是,隻要你吃了玫瑰花,你就可以快速獲得能量,甚至受了傷也能快速恢複?!”
田玫挑了下眉,眼神逐漸變得耐人尋味起來,寫道:“你也有一樣的經曆?”
其實也很好理解,姜文羽可以算作是和她一樣的喪屍,同樣能夠清醒地保持理智,同樣擁有思考能力,那麼他們在飲食方面也有着相同之處就更正常了。
“和你差不多……不過也不太一樣!”他的思緒有些雜亂,“哎呀!總之,你作為喪屍的必需食物是玫瑰花,而我的則是雞肉。”
田明寶也理解了,“這麼說,你們雖然都不以人肉為食,但也會渴求一種必不可缺的食物?”
“是這個意思了!”姜文羽激動地揮了下拳,剛想再和田玫探讨一下他們的特殊之處,便聽門外傳來了一陣不規律的敲門聲。
有輕有重,但也不像是故意敲得這麼奇怪的樣子。
田明寶立刻示意他們噤聲,自己則先去卧室的窗口探看,但他幾乎看不見那人的打扮,隻知道他/她的衣服非常地髒亂,他走至門邊,悄悄打開一條門縫往外看去。
就在他看見那人面孔的一刹那,他愣住了。
田玫二人有些奇怪他的舉動,幾乎做好了馬上藏進裡屋的打算,姜文羽小聲問道:“明寶!外面是誰啊?”
他仍舊盯着外面那人沒有動,但二人都很清楚地聽見了他的喃喃聲音。
“是…媽媽……”
十分鐘前,隔離屋内。
一位男警衛站在梅珊的籠子旁,他已經受夠了這個日夜趴在籠門邊鬼哭狼嚎的女喪屍。
梅珊的嗓子因持續的哭喊已經啞了許多,現在隻能發出嘶嘶的聲音,警衛終于忍耐不住了。
“你他媽的能不能消停點啊!哭了幾天了都?!沒完沒了了怎麼……”他猛踢了一腳鐵籠,本想着解解恨,結果反而被那梆硬的籠杆子硌了腳,心裡的怒氣不滅更盛。
他快步向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還不斷喃喃自語道:“老子是忍不了你了,換班!我必須要換班!”
突然,他聽見了從身後傳來的吱呀一聲響,轉頭卻看見了一隻空籠子,關在裡面的梅珊不翼而飛。
他正驚疑着,身旁忽而閃過一道灰色的人影,定睛一看,那正往外逃竄的不正是那女喪屍嗎?!便立刻大喊道:“又有喪屍跑了!快攔住那隻女喪屍!”
門口看守的那兩個小警衛聞聲來攔,卻被梅珊低身一鑽溜走了,二人沒能攔住她,便也大喊着讓周邊的警衛去抓,可竟都被她逃開了。
隔離屋裡的那男警衛見如此情景,忙用通話機通知警局裡的同事們,讓他們拉響全區的警報。通話機的滴滴聲響起,他盯着那草綠色的頁面,忽而見其上濺了幾滴鮮紅的血液。
他愣了愣,忽覺脖子上冷了一瞬,随後便是一陣溫熱,一摸竟是滿手的血。
警衛倒地,露出背後一隻拿着鐵片的喪屍。
田應材将帶血的鐵片扔到地上,拖着腳緩緩往門外走去,在他之後,數十隻乃至數百隻喪屍弄斷了鐵籠的鎖,叮叮當當扔了一地,從黑暗的鐵籠掙脫而出,緊随着領頭喪屍的腳步,準備進擊東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