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絲毫不慌。
“好,到時候我們定情、訂親、大婚,三步并一步好了。”
沈鶴一口答應,在心裡盤算着到時的規劃。
可一算兩不算,他就發現要用的東西太多了,光是他這個糙漢子知道的,就有喜服、喜酒、喜餅、喜茶、喜果等等。
況且,這些還隻是他所知道的,看來,要是想三步并一步,他就得從現在開始準備了。
沈鶴細數着大婚訂婚等議事,而蘇酥則細數着逃跑。
因為現在林夕也穿來了,蘇酥又多了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可與之而來的是,兩個人該怎麼跑?
林夕作為質子,在大悅是不被允許出宮的,而不能出宮,逃跑難度就大大加大了。
夜晚,蘇酥躺在床上,掏出了皇上給她的那張字條,又掏出了原主枕下的那張。
上面的内容竟是一模一樣。
京城188号。
聽起來像鬼屋,可到底這是個什麼地方,蘇酥也不知道。
罷了,她還是先解決柳月兒那件事吧。
塞回兩張字條,蘇酥卻仍舊輾轉反側。
秋獵圍場内的神秘藥物,柳月兒當日的憑空消失,天醫閣羅沙的身世來曆,以及他身上讓人遐想得蠱術秘藥。
這些事的發生會不會關聯?
那舉薦羅沙、推崇秦元新的東廠,對她而言又是什麼樣的存在?
蘇酥想得頭大,開始懷疑自己存在世界的真假。
“咯咯咯。”
直到清晨第一聲雞啼,蘇酥頂着兩個黑眼圈起來了。
她眼下無黑,兩眼浮腫,可把端水進來的綠果給吓了一跳。
“殿下,您是一夜沒睡嗎?用不用奴婢找太醫開些安神藥?”
“不用,我今晚多睡會就好了。”蘇酥想也沒想地拒絕,提到藥,她身上的瞌睡勁都下了不少。
有羅沙這麼個用毒無蹤的人在宮裡,誰還敢吃藥?
她簡單擦了把臉出門,吸了兩口外界的冷空氣,鼻子竟有些發癢。
“走吧,江月樓。”蘇酥吩咐着上了馬車,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第幾次出宮了,可仍沒找到逃跑的時機。
她掀開簾子觀察地勢,聽着馬蹄哒哒,又有些冷。
她放下簾子,就聽見轎旁傳來一隊急促的馬蹄聲。
“臣六扇門捕頭何正官,在此請三皇子安。”馬蹄聲在她窗前停下,一聲洪亮的聲音穿透窗闆傳來。
“什麼事?”不得已,蘇酥再次掀起來窗,隻見一名體型健碩的男子正安坐于馬上,似是帶着些胡人血統,他鼻梁高挺且微微帶鈎,整個人的氣質冷峻銳利。
身穿一襲深藍飛魚服,飛魚刺繡配色大膽,紅、金、黑三色相互映襯,領口用溫潤白玉扣固定,袖口還繡着活靈活現的海浪紋。
“陛下知三殿下要去江月樓,特派臣等與殿下同行,順便查案。”
他說話聲音冷酷,跟他的長相很是配套。與人對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溫度,不卑不亢。
“好。”蘇酥落下車窗,身旁人的馬蹄聲好像也放慢了下來。
就這樣,趕在午時三刻前,蘇酥一行人終于到了江月樓。
隻是,江月樓的賓客在見到她身後跟着的何正官時,紛紛四散而逃。
他們有得扔下酒杯;有得慌不擇路;有得躲在桌下……
活像何正官是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有那麼可怕嗎?
蘇酥扭頭撇了一樣何正官,嗯……确實……
他長得确實夠冷的。
“元青!你來怎麼不告訴我呢。”蘇酥的頭被一雙染着粉丹寇的手掰回正面,不用看,就這股香胰子味,她就知道是江月。
“大膽,竟敢不對三皇子殿下行禮。”何正官在這時亮出了刀,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
“知道了,民女這就行禮還不成嘛?”江月最知何正官不近人情,便直直跪了下去。
“民女參加三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她今日仍舊帶着面紗,行禮時的那雙眼仰視,眼裡湧出笑意。
“起來吧,聽說柳月兒是你親妹妹,她在不在?”
蘇酥繞過江月,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可才坐下身,她就發現這桌下還藏着一個人。
她掀開桌布,讓那人躲遠些,而那人見何正官也沒說什麼,便行了禮匆忙離去。
“三殿下~”江月起身,還沒等靠近蘇酥,就被何正官攔下。
“有事說事,離三殿下遠些。”
“是誰來這兒找我啊?”随着一聲柔到骨子裡的聲音,柳月兒身穿低胸裝,從樓梯上緩緩走下。
何正官手中的劍一顫,被眼尖的蘇酥抓住。
看來這再冷的英雄,還是難過柳月兒的美人關啊~
“何大人,一别數年,你可曾想我?”她視若無人,玉手勾上何正官喉結勾動的脖頸。
櫻桃小嘴桃花眼,玉面嫣然絲欲柳。
(釋義:前半句形容美,後半句是柳月兒笑嫣然,引得何正官欲望如柳絲抽條般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