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得到準許後,蕭瑟瑟起身,名門閨秀的她再張揚,卻到底比煙花出身的江月要含蓄些、規矩些。
她今天穿得不似那日在宮裡一般張揚,而是穿着一襲淺藍色羅裙,色澤淡雅清透,澄澈又柔和。
裙擺及袖口處,點綴着繡工精湛的櫻花,粉色花瓣層層疊疊栩栩如生,細膩的針腳勾勒出花瓣上的紋理,花蕊處用金線點綴,于紅色落日的餘晖下熠熠生輝。
在去掉了繁瑣的金飾後,她今日的打扮明顯小清新了起來,倒有些像慕晚晴打扮的風格。
“元青~”
說曹操曹操到,慕晚晴跟蕭瑟瑟前後腳地進來了,隻是她才踏進園子,就瞥見了蘇酥身旁的兩個女人。
江月穿紅,豔麗魅惑,蕭瑟瑟穿藍,溫婉可人,好似她怎麼穿都不對了起來。
三個女人一台戲,暗藏着一場巨大的修羅場。
蘇酥扶額腦痛,卻還是願意跟關系近些的慕晚晴搭話:“你怎麼來了?腿腳好了嗎?”
慕晚晴羞澀一笑,仿佛在三人之間拔得頭籌:“好多了,多謝殿下那日的不離不棄,晚晴才得以撿回一條命。”
她将不離不棄四個字咬得極重。其實即使她不說,其餘二人也都知道。
這幾日京中都傳瘋了,三皇子舍命救将門之女慕晚晴,兩人生死攸關卻仍不離不棄。
這經過說書人那麼一編造,一傳十十傳百,在近期也稱得上是一段佳話。
甚至在民間,慕晚晴三皇子妃的名号已經人盡皆知,也正因如此,蕭瑟瑟才着急上火,她趕忙進宮求了皇後的旨意。
拿着懿旨,她才進了這銅牆鐵壁的将軍府。
“殿下,聽聞您受傷,臣女特地找京中神醫求來藥膏,聽聞此藥治跌打拉傷極好,配上特殊手法按摩,隻需半月便可完好如初。”
蕭瑟瑟呈上藥膏,看起來小小的一罐也沒什麼特别。
“謝謝,你有心了。”蘇酥接過,轉遞給一旁的綠果,而蕭瑟瑟見她收下,才接着道:“臣女特跟神醫學了推拿按摩,不知三皇子可否讓臣女一試?”
“不知這位姑娘說得可是古神醫?”一旁沉寂已久的江月突然出聲。
蕭瑟瑟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麼知道?”
“呵呵,那古神醫常來民女開得江月樓玩。如果殿下需要,民女可随時帶他過來,想必看在民女薄面上,古神醫也不會拒絕。”
江月娓娓道來,她在京城多年,早已有了屬于自己的人脈圈子,否則,僅憑她一個弱女子,也是開不下去這江月樓的。
“是嗎?那倒是比吃藥正骨要強。”被她們這麼一說,蘇酥倒是對這位古神醫多了些期待。
畢竟正骨的痛實在不是人受的。
“你是江月樓的老闆江月?”蕭瑟瑟好事被打攪,在暗處狠狠刮了江月一眼,而江月計劃得逞,在一旁捂嘴偷笑:“是啊,正是民女。”
“你不在江月樓,怎麼來将軍府了?”慕晚晴出聲摻和,顯然也對江月有所了解。
她為江月這位風花女子,出現在此地而感到不解,但她隐約感覺到這事和蘇酥有關。
不得不說,女人的第六感還真是準。
江月在兩位世家小姐面前絲毫不懼,她堂堂正正:“民女是跟你們一樣來找三皇子的。”
???
慕晚晴和蕭瑟瑟表情震驚,在她們心裡,蘇酥不是個會尋歡作樂的花心浪蕩子。
肯定是江月死纏爛打。
一時間,三個女人之間的火花味快要把蘇酥嗆死,她站久了腳疼,便一屁股蹲在地上。
她随地大小蹲,沒注意到沈鶴在暗處吃人似的目光。
“三皇子殿下,沈将軍在正廳等您。”來通報的下人屏息凝神,不敢觸這天潢貴胄幾人的黴頭。
天知道沈将軍方才喊他時的臉色有多吓人。
此刻,他一說出這個得罪人的消息,又對上慕晚晴等人極具壓迫感的目光。下人冷汗直流,感覺這是要掉腦袋的節奏。
然而,蘇酥隻是“嗯”了一聲。
她替下人擋住那些不悅的視線,然後又跟慕晚晴等人告别,跟着下人朝正廳走去。
一進屋,她就自顧自地坐到椅子上:“找我何事?”
從外面到廳内,空氣驟然變冷,蘇酥不禁打了個寒顫。
“昨日你明明就跟江月你侬我侬去了。為什麼要騙我?”沈鶴背着身,蘇酥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卻也能知道那模樣不會太好。
“我沒有騙你啊,江月是跟我說了幾句話,但我又沒搭理她。”蘇酥耐着性子解釋,覺得自己說得已經夠清楚了。
可沈鶴卻覺得還不夠,他轉過身,雙眸因盛怒而瞪得滾圓:“我要你一字一句地說。”
“憑什麼?”蘇酥噌地起身:“你現在以什麼身份管我?愛人?朋友?臣子?”
“愛人。”沈鶴從蘇酥給得三個選項裡挑了一個。
蘇酥卻不認同道:“你想得美。”她不欲糾纏地準備出門。
然而下一秒房門就被人關了起來。
廳内陷入一片黑暗,這讓蘇酥覺得十分沒安全感。
她小聲喊了句:“沈鶴?”然後将身體緊緊貼在牆壁,似乎隻有實感才能讓她在這兒昏暗的環境裡感到一絲慰籍。
“啊!”
身後能給蘇酥帶來安全感的牆開始動了,蘇酥陡然尖叫出聲。
“我在。”沈鶴從背後箍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