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雲值得世間一切的美好。
“陽雲,你馬上就到可以收徒的時候了,還記得嗎?”
洛陽雲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對,他可以收徒,他是能離開千機谷的!
見愛人情緒好起來,漠北淵的心情也跟着變好。
揮手系好的窗簾散開,紅色的蠟液滴落。
精雕細琢的木床咯吱,墨發散落,交頸而歡,怎麼不算成婚?
漠北淵顧及着愛人還太年輕,沒有到最後一步,即使這樣,初嘗情欲的少年,都已是經受不住的小聲啜泣。
将淚珠吻幹,他的陽雲,阿雲,可怎麼受的了更過分的呢?
清晨漠北淵早早起來,為他的妻,他的君,做好飯,喚人起床。
洛陽雲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身體酸軟無力。
這讓他很不适應,漠北淵清楚,溫柔又不容拒絕的包攬了為他穿衣洗漱的事。
若不是怕若洛陽雲生氣,漠北淵甚至還想要喂他吃飯。
……
新婚燕爾,恩愛兩不疑。
洛陽雲端坐在銅鏡面前,漠北淵在将他的墨發束好,又拿來細筆,為他眉間繪着金紋玄鳥。
這樣的日子過了很久,他們就像世間再普通不過的夫妻般幸福。
漠北淵拿着筆的手一頓,将最後一筆勾勒好,他呼吸急促,面色蒼白。
洛陽雲也很快發現,是餘毒發作。
他将人帶到玉榻之上,盤膝相對,雙手貼在一起,用自身冰寒的内力為其壓制。
漠北淵咬着牙忍耐着,額頭滲出大顆大顆汗水,感受着他的顫抖,洛陽雲臉上是住不住的擔心,啞聲:
“我們明天就出谷!”
“沒…沒關系,就剩三天了不是嗎?隻是疼而已,又不會影響其他。”
洛陽雲抱住他,搖頭:“我不想你疼。”
漠北淵最能忍受的便是疼痛,這些對他來說并不算什麼,甚至…
愛人的關心能止痛,而且,漠北淵的臉貼着洛陽雲的肌膚,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
盛淩志這個名字,已經被漠北淵潛移默化的覆蓋掉了,洛陽雲叫的是漠北淵,屬于他的漠北淵!
此生無悔。
……
洛陽雲還是拗不過漠北淵,又等了三日才出谷。
外面的一切對于洛陽雲來說都很新奇,目光灼灼的看着周圍一切。
漠北淵見他興緻盎然,便講起了各個地方的景象:
“這片天地很美,山河湖泊,沙漠,城池,等你卸下千機谷的身份,我們就到處遊曆好嗎?”
聽的洛陽雲眼裡滿是向往,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道:
“我聽我師傅說過,魔教在西域,你知道在哪裡嗎?我們先去解決你身上的餘毒。”
“好,都聽你的。”
“嗯”洛陽雲笑着點頭,又想起來另一件事來,問:
“北淵,你可知,傷你之人的身份。”
漠北淵手心被掐爛,露出紅痕,目光看向前方,謊言的開始,就意味着需要更多謊言去掩飾。
他面色如常道:“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很特殊嗎?我隻當在江湖中招惹的勢力。”
洛陽雲表情嚴肅:“你身上的傷統一整齊,這種我隻知道一個勢力,那就是皇家培養的死侍。”
“是嗎?”漠北淵呼吸一滞。
他怎麼會不知道,作為安王獨子,父親的部下在找他,朝堂高坐的那位也在找他。
洛陽雲戳了下他的頭:“呆子,你忘了你父親為什麼讓我師傅帶我離開,又為什麼送你走?”
“沒想到這麼多年,朝堂那些人還不肯善罷甘休。”洛陽雲目露寒意。
漠北淵清楚,如何不清楚,他隻是刻意掩藏回避,那些深埋心底的不安浮現,袖子中的手握緊,克制着想要帶洛陽雲原路返回的念頭。
這些對他們來說并不美好的過去,洛陽雲也不願再談。
漠北淵便扯開話題,說起了以前經曆過的趣事,當然有改一些東西。
這些事,在千機谷時就聽漠北淵講起過,這次說的比較全,洛陽雲也知道了這些年他的過往。
相比于他的單調,漠北淵的經曆很是精彩,年少時和家丁走散,和一個乞丐老頭生活,做扒手,勉強活着。
有次意外偷到酒劍仙身上,被逮,那人看他根骨不錯,就收他為徒。
漠北淵便在酒劍仙身邊學武,四海為家,這期間也認識不少前輩。
他性子沉穩,謙遜有禮,那些人偶爾的提點都被記在心間,漠北淵便學會了不少東西。
直到後來出師,在江湖闖蕩結識友人,還落了個“孤鴻一劍”的雅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