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指揮官，會等到晚上，讓撲翼機用機槍開路，然後小隊跟在後面推進。”

“開路？機槍子彈一路從平民房子上穿透，把他們打得稀巴爛，很有風格。”

洪濤懶得跟她在對平民的态度上費口舌，巧妙地用另一個葉英的軟肋結束了這個話題：“我不追究你能準确找到叛軍頭目的小伎倆，因此這次戰鬥不會向全軍通報，也不會計入戰功。”

“但你随意劫持貴族飛船的處分被取消了，按軍校生流程，畢業後服役滿六個月直接升為中尉。”他頓了頓，似乎是在考量接下來要具體把葉英安置到哪個職位上，“活得久，升得慢；死得快，升得也快，你可以選一個位置。”

“我命大。”葉英終于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我要戰功。”

“那就當遊騎兵連的副連長。”

洪濤轉向代文，這才站了起來：“每個服役二十年以上的老兵都是軍隊打仗的底牌。我最近在推動士官的退役保障議程，成功的話以後每個首席軍士長往上的士官，在退役後都會自動獲得中央星系的戶籍。”

他頓了頓，讓代文有時間思考中央星系的戶籍意味着什麼。

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是中央星系的人，經過幾代人的努力家族會一躍成為中央貴族也未可知。

“法令還未生效，我看了你的履曆，加上這次戰鬥的功勞，可以在現在把你的戶籍轉到中央星系，怎麼樣？”

那并不是一個商量的語氣，但代文還是拒絕了偶像的獎賞。

她搖搖頭：“等打完了仗我想回家鄉去，中央星系雖然繁華，但我血裡流淌的是家鄉的河流。”

洪濤沒有被忤逆的不滿，轉而開始尋求代文對這一政策的看法：“其他士官也這麼想嗎？不願意在退役後去中央星系？”

“當然不！對大部分人來說，這是難以想象的優待。”在上将不帶任何褒貶的目光注視下，代文還是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隻是我不識好歹而已。”

“這是你們自己選擇的自由，我能做的就是在你們退役後給一份保障，接不接受則在你們自己，士兵。”

代文顯然被這個親切的稱呼觸動了，反射性立正站好，對洪濤敬了個軍禮：“我們會為您賣命的，長官。”

洪濤回禮：‘談不上賣命，大家都做好本職工作就可以了，為士兵們謀取權益，這也是我的本職工作。“

真是其樂融融。

葉英無語望天，換了個單腿支地的吊兒郎當站姿。

代文走出房間的時候心滿意足，甚至沒注意到葉英沒有跟着她一起離開。

洪濤坐回座位前，接着簽署文件。

“還有事？”他連頭都沒擡。

“我想給總督找點麻煩。”

洪濤正看到報告上“總督沒有按約定派遣撲翼機”的一行，明白了緣由。

“就隻找點麻煩？在戰場上膽子那麼大，怎麼下了戰場反而畏畏縮縮？”他端起钛制軍用杯喝了一口，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仰在旋轉椅背上轉過來看着葉英，“一個小小的總督而已。”

“我怕觸犯軍紀，長官，再違紀我升得更慢了。”

洪濤臉上泛出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你該叫我什麼？葉英？”

“······姐夫。”葉英不情不願道。

“隻要你能從總督家族的旁支裡找到能聽話按時交納什一稅的人繼任，就算殺了總督也沒人敢說你半點不是。我也當過總督，帝國對這種小星球的首領是什麼态度我一清二楚。”

“這種小事，姐夫給你撐腰。”他又轉回去開始工作，“下次戰役開始前會有一段假期，有時間回去看看你姐姐。”

葉英得到他的承諾，離開的步伐也輕松起來，雖然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她還是沖着裡面比了比拳頭，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一句。

老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