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宋栖衡手心的這隻太陽給足了他面子,吸收着手心的溫度,也慢慢升起了屬于自己的光輝。
兩隻太陽同時點亮的瞬間,明明隻有旭日正升空的光線,刹那強烈幾倍,那是屬于最晴朗的天空中的豔陽,散發的兩團光線就在他們的手下交彙交織,就在此時,門微微顫動一瞬,不用他們用力便自動向裡打開。
宋栖衡盯着眼前,眉眼間笑意和嚴謹并存,他趁着江浮安沒有拒絕跟他十指相扣的時間,拉着人毫不猶豫的跨進大門。
系統中景色瞬息萬變,在江浮安腳後跟跨進門的那一秒,眼前場景陡然顯現,咔哒一聲,他們踩上了紅木條紋闆磚裝飾的地闆。
宋栖衡擡眼掃去,悄悄的“啊”了聲,因為這裡的設計很像是雲城,準确來說就是那裡,而雲城是他和江浮安上高中時所在城市,那時的雲城整座城市的小區或者别墅區都是一種裝修裝潢設計風格,就算是戶主特立獨行,專門外包設計的不一樣,但紅木條紋地闆是不可避免的标配,也算是一種城市象征。
不過,這裡讓人匪夷所思的是,擺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張并不大,估計隻能躺下個不滿十歲小孩子的床,床單是深藍色的,上面還印着卡通圖案,宋栖衡眯了眯眼,那是一隻小熊抱着月亮,安靜的躺在搖籃中熟睡。
宋栖衡嘴角冷不丁抽了抽,他在想這第一個試煉是不是捅了民宅窩了,怎麼天天私闖不同的民宅,這要是放在現世,他都要和逮捕他的警察混成老熟人了。
“套娃遊戲什麼時候可以結束啊!”宋栖衡哀怨的說。
“什麼情況?”
“你猜怎麼着?”宋栖衡老老實實的說:“這别墅看似是一個整體,實際上就是個大型的傳送機器,每一扇門打開都是不同的空間,這不,我們又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小孩子的房間。”
宋栖衡一回生二回熟,到這第三回,他已經可以很精準的描述出房屋内出現的所有東西,語言簡單,省時省力,更能讓江浮安好想像,宋栖衡覺得自己差點就可以成為抽象混寫實版派作家。
宋栖衡快速的将看到的景象一五一十的描述給了江浮安,接着說道:“就是這些,很明顯的小孩子物品,床貼着牆,這面牆的對面有個落地窗,面北的還有扇玻璃門,門外是陽台,光線不錯,大晚上的還能照進來這麼亮的月光,話說這麼亮的屋子能睡着覺嗎......等一下?”
江浮安身形一頓:“怎麼?”
“嚯喲?”宋栖衡驚奇的吆喝一聲,“系統中的一天怎麼計算的?進門前明明豔陽高照,現在就皓月當空了?”
“文藝的你。”江浮安嘴上吐槽,可神情卻有些怪異,好像有種不明不白的情緒萦繞,他說,“房間裡還有沒有别的沒說的,最好能詳細就詳細。”
“你......”宋栖衡面對江浮安凝重的表情,登時正了正神色,他收起了臉上的笑,因為江浮安不是個輕易會露出這種表情的人,以宋栖衡對他的了解,他此時露出這種微微蹙眉,隐約有點痛苦的神色,隻存在兩種情況。
一是江浮安遇到了已經棘手到自己哪怕和宋栖衡聯手都處理不了的事情,但現在僅僅隻知道一個房間環境,他能看出什麼問題,所以這種情況基本可以排除。
那麼,就剩下最後一種可能,江浮安他對這裡有印象,而且是他覺得本不該在這裡出現卻出現了的熟悉環境。
他想到了什麼?
宋栖衡的語氣随着江浮安的态度變得沉悶,就像是帶上人皮面具,掩蓋了人後宋設計師的激情變成了人前冷靜理性的宋博士。
“你想到了什麼直接說吧,或者直接問你想知道什麼地方。”宋栖衡沉聲道,“除了桌床椅的裝飾還有窗戶的位置,這幾個已經是我能看見的所有了。”
江浮安沒有出聲,他罕見的垂下了頭,陷入沉思,好一會才斟酌的開口問出個荒誕的問題:“落地窗和陽台玻璃門前有沒有窗簾?”
江浮安一向這樣,他從來不用常人的眼光看待問題,又總是能從清奇的觀察角度發展自己的思維,這是宋栖衡最摸不透的點,也是他們倆能工作上生活上契合的關鍵,江浮安思考問題角度奇特快準狠,宋栖衡處理問題冷靜方法多。
他們天生就該在一起,所向披靡。
宋栖衡擡眼掃去,目光定在玻璃門和落地窗前那銀灰色的窗簾上,說:“你問的對,有窗簾,銀灰色。”
“宋栖衡,你剛才說月光照進屋裡,很亮。”
“對。”
江浮安眉頭蹙的更緊:“可你還記得嗎,我們高中時在的城市雲城,那是一座不夜城,因為城市經濟發展迅速,夜晚哪怕淩晨的光輻射光污染還是很強,按照你說的,既然像是在雲城,那晚上會睡覺不拉窗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