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救了我。”宋栖衡眼眶發紅,像隻受傷的小獸,“爆炸點距離我比較近,是江浮安沖過來護住我,要不然出現這種情況的隻可能是我,不應該是他。”
宋夫人攥了攥拳,她望着自己兒子紅了眼眶,踩着高跟鞋跑出病房,回來時身後跟着年輕的護士。
“醫生說你可以下床,但行動可能沒那麼順利,你快去看看那孩子,趕緊去,現在去,這不能耽擱。”
宋氏家大業大,對于後輩的品德建設也相當嚴格,宋夫人從小就教導宋栖衡一定要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更别說是過命的交情。
護士上前将宋栖衡扶了起來,叮囑兩句外出走動甚至外出活動都可以,但注意不要有劇烈行動後就随他去了。
宋夫人順手遞給宋栖衡根拐杖:“那孩子在這樓盡頭的搶救室,還沒出來,無論怎樣要記得冷靜行事,我和你爸肯定會竭盡全力救他。”
“我明白。”宋栖衡心不在焉的應了句,擡腳就想跑。
“嘻嘻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沒說完嗎?
宋栖衡心裡犯愁,好消息就算了,他再也不想聽任何一件壞事,尤其是關于江浮安的。
宋夫人并沒有打算說事,而是在自己兒子的注視下拉開病床邊的櫃子,從中拿出枚金光璀璨的東西遞到宋栖衡手中:“兒子,這是醫護人員找到你們時握在你手裡的東西,看這樣式如此精緻,應該挺重要的,我就給你留着了。”
宋栖衡攤開手心看去,那是一枚手工雕刻成的野玫瑰胸針,金色底色配上開的肆意張狂的血紅色玫瑰,妖冶詭異中又透露着不要命的自由灑脫。
宋栖衡怔怔的看着手中這枚胸針,聽着耳邊宋夫人傳來的贊歎,紅了眼眶。
野玫瑰是宋栖衡和江浮安所有代碼結束語的标尾,代表着這項技術由二人合作創作而成,這朵野玫瑰不同于别的玫瑰,仔細數數,花瓣一共九瓣,這代表着他們心中對未來的期盼,同時也是希望之間的友情與合作可以長長久久。
這是獨屬于他們的印記。
“媽,我去看看他,走了。”宋栖衡用力将胸針緊緊攥在手中,垂眸的神情看不真切,他拿過拐杖,不管不顧自己尚且不麻溜的手腳,馬不停蹄的往搶救室沖。
宋榮和站在病房外打電話,剛擡頭就見自己被診斷險些殘疾的兒子像一陣風似的竄出去,喊人的話剛到嘴邊卻給走來的宋夫人一巴掌拍回嘴裡,宋夫人目送着“行動可能不順利”的宋栖衡:“别喊他了,沒用。”
宋榮和垂眸見夫人眼中默許,沒多說話。
宋栖衡雖然拄着拐杖,但絲毫不影響速度,單腳蹦跶着很快竄到搶救室門口。
隻是自己來幹什麼呢。
宋栖衡知道自己不能冒冒失失地沖進搶救室,所以他不打算做别的事情,就這樣站着擡眼盯那三個血紅的字“搶救中”。
越盯,宋栖衡右眼皮跳的越厲害,萦繞在心頭的不安更強。
強撐了一會,宋栖衡發現自己腿已經抖得站都站不穩。
還是得找個東西轉移注意力。
太過用力,宋栖衡手中的胸針刺痛着他的手心,這樣也能讓他心裡冷靜一點。
宋栖衡洩力般的靠着牆,開始複盤整個事情發生的經過。
起初是技術檢驗成功,其次打開實驗室就遇見徐梁琛,還聊了會天,再後來就是黑衣人按了引爆器......
徐梁琛......
黑衣人......
他們......
宋栖衡突然生出個詭谲的想法。
如果不是徐梁琛來跟他們搭話拖延了時間,或許這件事就不存在,最起碼爆炸不會直接炸到他和江浮安。
可萬一他想多了,那個徐梁琛和黑衣人隻是巧合呢?
宋栖衡沒殘廢的手砸在牆上。
黑衣人設置炸彈爆炸範圍偏小,聚焦能量也很一般,顯然沒打算真的弄死他們,隻是單純來搶實驗成果。
這到底是誰豎的敵!
“搶救時間四小時五十八分鐘零四秒。”宋栖衡想不通就煩躁的擡頭看着牆上的電子鐘,看着看着更煩了,“這都搶救快五個小時了怎麼還沒......”
“滴——”
手術室的門猛地從裡面拉開,護士滿手是血的跑出來:“誰是江浮安家屬?”
“我是!”宋栖衡看到搶救室的門被打開,條件反射騰的站直身,幾乎是下意識回應後才反應過來護士問了什麼,宋栖衡記得江浮安的“教誨”,不能随便占人便宜的在心裡默默補上一句,“暫時是。”
“手術挺成功,但病人現在情況不穩定,随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這不确定,具體得看患者自身情況,你做好準備。”護士脫下手套,“他後背傷很重以及顱内和身體都有不同程度的内傷,還得去ICU觀察。”
“謝謝醫生!”宋栖衡心碎了一地。
宋栖衡隻能安慰自己,不管醫生怎麼說,命保住便是有希望。
話音剛落,江浮安被衆多醫生簇擁着推出搶救室,沒一人敢耽擱時間的直奔ICU,就連宋栖衡都沒來得及看清江浮安現在到底怎麼樣,匆匆間隻知道他面色蒼白,雪白的紗布上血迹點點環繞太陽穴圍了一圈。
血還沒止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