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自佛像後繞道走到了雷音塔的正前方入門處,擡眼便可看見雷音塔的全貌,此塔有七層,高度直聳雲間,塔身刷了靛藍色的漆,整個最上一層刷的是金漆,遠遠看來便像是佛光籠罩一般,近看卻又如同閃電劈過,故而叫做“雷音塔”。
兩人攜手便進了塔的第一層,而今夕陽西斜已是黃昏近晚,第一層供奉的是三方佛,三尊佛像其上金燦燦得盡顯威嚴,亦是被稱為“東方三聖”的神聖代表,其下還有不少香客虔誠地跪拜訴說自己的請求。
可誰又能想到這佛像内藏着的卻是無盡的肮髒與罪惡呢?
“你不拜?”顧清徽腳步頓在門口,環着胸戳了戳一旁的虞意妧。
“不拜。”虞意妧搖了搖頭,她這種社會主義接班人、無神論者從來不信這些,萬事萬物不靠神明,事在人為。
“你也不拜?”虞意妧反過來有些驚郝,她記得古人或多或少見着佛像都會拜一拜,怎地還有顧清徽這種全然不信的?
顧清徽當即佯裝惱意般輕輕拍了一下虞意妧,随後語氣中帶着幾分嗔怪道:“若是拜這些神佛有用的話,我們何須像現在這樣面面算計?更何況,就許你不信,不許我不信?”
虞意妧當即便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古人也是有自己的智慧的,任何時候都不要看不起任何人,她當即語氣鄭重道:“抱歉。”
“我亦不信。”突然一個清冷的女聲傳來,二人順着聲音來的方向看過去,隻見一白色的身影自房梁一躍而下落在二人面前,正是墨十七。
“咱們在人家佛像門前說自己不信的話,不知可否會被小和尚趕出去呢哈哈哈。”三個人面面相觑皆笑出聲來來,就連平日素來冷冷地墨十七也不免彎了彎唇角。
“施主,佛門重地,禁止喧嘩。”笑聲還未散,便有一拿着掃帚的小沙彌走了過來,語氣還算是平和。
“實在不好意思。”虞意妧态度良好地落下這一句,便拉着二人往佛塔上層走去——
“有發現嗎?”三人立在一二層接壤的樓梯處見四下無人,又能清清楚楚看見下層可有人來,當即齊齊看向墨十七。
墨十七從身側的機關匣内拿出幾顆石子擺在樓梯處,向二人講解自己發現的異常之處。
“此塔七層,可若是仔細測量卻能發現三四層的比例卻是不符合常規佛塔制式,這是第三層的高度,”墨十七拿出兩顆石子模拟了一下第三層的高度,“這是第四層。”又拿了兩顆石子進行對比。
第三層明顯比第四層要高上許多。
“我去了第三層。”墨十七頓了頓,比劃了幾下想要說清自己的發現,可她卻突然發覺自己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張了幾次嘴最終還是放棄了,她撿起樓梯上的石子道:“随我來。”
三人一同踏入佛塔的第三層,第三層供奉的是一些大大小小、奇形怪狀的十八羅漢,整層非常得空蕩蕩,每個佛像面前也僅僅擺着零星的貢品,墨十七擡腳便走到塔壁面前,道:
“你們瞧這兩處的牆壁。”
兩人依言走到牆壁前,伸手觸摸,指尖拂過粗糙石壁,當行至西南角時,觸感突變。
此處牆體冰冷堅硬,厚度竟比别處厚出近半尺,手掌按壓上去,隐隐能感覺到内裡的空洞,虞意妧耳朵輕貼在牆壁微屈手指敲了敲,裡頭傳來清脆的回響聲。
她與一旁同樣發現此處不妥之處的顧清徽對視一眼,兩人皆露出這裡不對勁的意味深長之感。
“這裡頭有東西。”
“機關術這類東西還是交給十七來吧,咱倆來好好商量一下壽宴日如何揭穿鄭衛的陰謀罷。”虞意妧瞧了瞧四處還是放棄了,術業有專攻。
墨十七先從牆壁上的裝飾入手,發現一塊雕刻着蓮花圖案的石塊紋理與周圍略有不同。
她輕輕按壓花瓣,感覺到石塊微微下陷,但并沒有其他反應。她略略沉吟,推測這可能是機關的一部分,需要找到與之配合的其他觸發點。
接着,她又注意到牆壁上有幾處看似随意的凹坑,形狀和大小剛好能容納手指,将手指放入凹坑中,嘗試不同的按壓力度和順序,當按照某種特定節奏按壓時,聽到了輕微的齒輪轉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