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控制發情熱的藥了嗎?”喬北山問。
蕭效下車的動作頓住,回頭瞪了喬北山一眼。真是拜喬北山這個瘟神的Alpha信息素所賜,他本就沒有結束的發情熱短時間内卷土重來,頸後腺體又疼又癢,讓他時時刻刻不得安甯。
“帶了就打一針,我帶你進去。”喬北山沒等來蕭效的回應,态度很差地催道,“你聾了嗎?說話,進不進?你不是有話要問劉寶達嗎?”
喬北山是該死的在憐憫他嗎?真可笑。
“沒帶。”蕭效沒好氣道。他就算帶了也用不了,如果能用藥也不至于狼狽到這幅樣子。但是蕭效懶得跟喬北山解釋更多。
喬北山黑漆漆的眼珠死死鎖住蕭效這幅無所謂的神情,而後深吸了一口氣,探身從車子前面摸出一個便攜藥箱。
他今天沒有戴手套,蕭效眼睜睜看着那一雙骨骼分明一看就很有勁兒的手從箱子裡拿出一支注射液。趕在喬北山拿出注射器取藥之前,蕭效出聲制止了。
“别弄了。我用不了。”蕭效早就權衡過要不要注射藥物,甚至在喬北山提議帶他進去的時候産生了動搖。但也僅限于動搖了。他還不至于癡情到為了獲悉陳旭的下落,讓自己陷入不可控的風險中。一劑強藥下去,且不說腹中的胎兒會不會畸變,單他這個孕體能不能扛住就是個未知數。
喬北山的動作驟然停住,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他沉默地将注射液放了回去,垂眸間掃到蕭效腹部,沒忍住多停了兩秒。蕭效仍很清瘦,以至于他忘了蕭效現在是個懷孕的Omega。
喬北山不自然地開口:“剛才……你沒事吧?”他剛才為了讓蕭效安分,動作過于粗暴蠻橫,甚至打了蕭效。
蕭效氣極反笑,他把胳膊伸到喬北山臉上,“不僅有事,還有大事,我他媽的疼死了,馬上就懷不住了,你來,再給我紮一針,等我流産軍部也賴不着我。”蕭效見喬北山被他噎了個半死,心情卻沒好到哪兒去。他現在也就嘴上能得幾分便宜,但也得注意分寸,真把喬北山惹毛了,說不準這一針就真的打進他胳膊了。
喬北山看蕭效嘴上不饒人,便知道蕭效大體無礙。離行動時間越來越近,留給喬北山的時間不多,他不能把處于發情期的蕭效放在這裡,但蕭效這幅樣子也沒辦法跟他進去對付劉寶達。
不,還有一個辦法。
喬北山又一次看向蕭效,他頸後腺體被長發遮得嚴嚴實實。蕭效注意到喬北山的視線,警惕地說:“你想幹什麼!”
“想進去找劉寶達的人是你。”喬北山輕而易舉就拿捏住了蕭效此刻的命脈,“現在能給你臨時标記的隻有我,你想進去就得求我。”
“蕭效,你想幹什麼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
蕭效覺得喬北山整個人都淬了毒,毒得他分分鐘喪命的時候又佯裝慈悲,給他遞上似有似無的解藥。他的腺體不安分地狂跳,每跳一次連帶着整個腦袋都是鈍痛的,屋漏偏逢連夜雨,他懷孕的身體更加渴求高階Alpha的信息素,要是換了别的比如劉寶達那樣的Alpha他牙一咬就扛過去了,但此刻坐在他邊上觸手可及的Alpha是喬北山。喬北山的信息素就跟對他下了蠱似的,他現在完全是憑着意志在抵抗對喬北山的信息素的渴望。
讓他标記嗎?
蕭效不想。這對他而言太屈辱,比屁股挨打還要屈辱。假如這次讓喬北山标記了,可以預見今後他一想起來這件事就會恨不能把腺體毀掉。
不讓他标記嗎?
那就沒法從劉寶達那張狗嘴裡問出旭哥的下落,他餘生會陷入旭哥是死是活的泥淖,無法抽身。
“标記。”蕭效放在腿上的拳頭攥得很緊,緊到指甲近乎嵌進肉裡。
“什麼?”喬北山沒有動。
“給我……臨時标記。”蕭效咬字很輕,但已經用光了所有力氣。
“你說什麼,我聽不到。”
蕭效撩起自己頸後的頭發,單手摘下信息素阻隔貼,他淩厲地看向喬北山,“快點!”
兩人之間的距離還能再坐下一個成年人,但誰都沒有向對方靠近。
雙方僵持着,車上的空氣都近乎凝滞。直到蕭效因為耐不住來勢洶洶的發情熱,從牙縫裡擠出一聲輕哼。
喬北山打破了僵局。蕭效離得過遠,喬北山怕弄疼蕭效,沒有強硬地再把人拽過來,他單膝半跪在座椅上,俯身握住蕭效的肩膀。喬北山感受到蕭效正在微微發抖。
Omega的後頸光滑白皙,喬北山從未這般近距離地觀察過Omega發育成熟的腺體,像是精心培育出的第一茬櫻桃,汁水充盈,吹彈可破。
“靠過來。”喬北山怕蕭效受不住标記,提醒他可以向後靠在他身上。但蕭效沒有聽從,他擡手抓住了前座背椅,無聲但倔強地對抗着喬北山。
蕭效被标記的經曆相當匮乏,比喬北山想象中匮乏得多。等待标記的數息間,蕭效幻想了無數種疼痛的級别,但真的标記并不疼。比牙齒更先一步觸碰到他腺體的,是一種柔軟溫暖又濕潤的存在。不難猜到那是什麼,蕭效猜到的一瞬,瞳孔驟然放大,抓着椅背的手指松開又重新攥緊。
喬北山的舌尖舔過腺體,将阻隔貼殘留的藥物和膠體盡數舔去,然後選了個牙齒不容易紮入過深的角度咬下。信息素注入的時候能夠聽到蕭效漸漸粗重的喘息,身下的人低垂着頭,一副緊咬牙關的姿态。喬北山看着蕭效手背上因為用力而爆出的青筋,突然瘋狂地好奇蕭效這般忍受着他的标記究竟是為了什麼。喬北山直覺,其中的原因不會是他想知道的,但人活着就是犯賤。
牙齒埋進腺體那刻,蕭效的腦子猛的一片空白,他忘記了吐息,等反應過來肺部缺氧的時候已經遲了,隻得大口換氣才勉強緩過來。随後聽覺、視覺、嗅覺才漸漸恢複如常,他閉上眼睛想要忽視背後正給他做臨時标記的Alpha,但越是刻意要忽略,越是無法忽略,高階Alpha的壓迫感太強,他隻能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力去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