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北山沒有客套,沒有遮掩,沒有修飾,就這麼硬邦邦把問題甩了過來,他不是真心要跟蕭效談事,他是在要求蕭效坦白一切。
“暗中找線索,報仇。”蕭效并沒有打算隐瞞,喬北山比誰都清楚他蕭效是個睚眦必報的角色。
喬北山聽出蕭效沒有長期待着這裡的打算,于是問:“你準備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
蕭效聽出幾分喬北山趕他的意思,故意道:“不好說。”蕭效心想你既然跟我相見兩厭,何必把我從研究所帶出來。蕭效暗中推測喬北山的動機,其實不難想到,喬北山八成是想把他帶出來見人,讓他出醜。讓所有人都看看,他蕭效不僅成了生育的傀儡,懷的還是喬北山的種。
喬北山看蕭效一副愛答不理的傲慢樣子,便知他不會跟他交底。但他還是決定跟蕭效明說,冤有頭債有主,眼下他的處境不是他喬北山造成的。
“繁育同意書是我父親簽的。他以為我死了。”
蕭效用一張置身事外語氣的微笑着評價:“哦,挺悲壯,挺感人。”他頓了兩秒,擡手揉了揉自己笑出慣性的面部肌肉,補了一句,“挺可惜。”
“不過既然你說你不知情,那我能不能提一個小請求?”蕭效不等喬北山表态,直接說道,“你接着裝下去可以嗎?裝作你不知道這件事,不知道你的優秀基因參與了繁育研究所的科研活動。”
喬北山面色不太好,他剛剛那番話白說了,蕭效這是認定了這事是他一手促成的。
蕭效誠心誠意說:“我認真的,我請你繼續裝下去。做個甩手啥也不用管的便宜爹。”
這話在喬北山聽來不僅沒有半點誠懇,反倒罵得很難聽。
喬北山:“我沒有裝。”
蕭效不想再跟喬北山反複糾纏這個,就算不是喬北山,也會有别的A與他匹配結合,他有今天都是他自己選的,喬北山最多算是一個變量。于是蕭效直接問喬北山:“你對他什麼态度?”
喬北山:“他?”
蕭效沒有說話,他靜靜等着喬北山反應過來他說的這個他是誰。
蕭效看喬北山的神态發生細微變化,知道他想到了,便問:“你想要他嗎?”
這個話題對于喬北山而言實在是太超前了。從他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開始到現在,甚至還不到24小時。他能有什麼态度?他好像無法總結出自己的态度。最初是對聯盟越過他直接進入繁育程序的煩躁,生氣,後來發現孕育者是蕭效,他所有的情緒都開始圍繞着蕭效起起伏伏,壓根沒有心思去想怎麼對待這個孩子。
蕭效沒想到他簡簡單單一個提問,直接把喬北山給問到遲疑了。這有什麼可遲疑的呢喬北山?你當然是不想要啊。快點吧喬北山,不假思索、斬釘截鐵、當機立斷說你不想要。
“我沒想好。”
喬北山終于給出了答複。但是蕭效一點都不滿意。
“你想了四分鐘。喬北山,你的遲疑說白了就是權衡,需要用權衡來決定他是否是你想要的東西,那麼他一定不是你想要的東西。”
喬北山反問蕭效:“那你呢?”
蕭效:“我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