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黎明來得格外安靜。我早早醒來,窗外還籠罩在灰藍色的晨霧中。床頭的沙漏手鍊散發着微弱的藍光,與西奧多胸前的吊墜遙相呼應。
我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特意選了寬松的深藍色長袍——西奧多說過,穿越時空時最好穿沒有複雜結構的衣物。月光草耳釘和蝴蝶胸針都仔細戴好,最後檢查了一遍裝有穩定劑的小瓶子。
"要開始了?"莉娅從四柱床裡探出頭,睡眼惺忪地問。
我點點頭,系好龍皮靴的鞋帶:"祝我好運。"
"你有個天才男友做後盾,不需要運氣。"佩内洛眨了眨眼,又縮回帷幔裡。
城堡的走廊空無一人,隻有我的腳步聲在石牆上回蕩。轉過一個拐角,西奧多已經等在約定地點,背靠着窗台,晨光給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他今天也穿着簡單的深色長袍,頭發整齊地束在腦後,顯得格外幹練。
"睡得好嗎?"他輕聲問,接過我的背包。
"還行,"我老實承認,"做了幾個奇怪的夢。"
西奧多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子:"提神藥劑。實驗前我們需要保持最佳狀态。"
藥水嘗起來像冰涼的薄荷,立刻讓我的頭腦清醒了許多。我們安靜地走向八樓,偶爾交換一個默契的眼神。有求必應屋的門已經變成了樸素的橡木色,上面刻着精細的星辰圖案。
推開門,昨天的準備工作已經全部就緒。魔法陣在房間中央閃爍着微光,周圍擺放着各種儀器和藥材。西奧多鎖好門,開始最後的檢查。
"防護咒語升級過了,"他指着陣法邊緣新添加的符文,"如果魔力波動超過安全阈值,它會自動切斷連接。"
我點點頭,幫忙布置最後的器材。陽光透過玻璃穹頂漸漸變得明亮,照在西奧多專注的側臉上。他檢查每一個細節時都會微微皺眉,灰藍色的眼睛在陽光下近乎透明。
"準備好了嗎?"一切就緒後,他轉向我,聲音異常平靜。
我深吸一口氣,站到魔法陣指定的位置:"準備好了。"
西奧多站在我對面,我們之間隔着一臂的距離。他伸出雙手,我毫不猶豫地握住。熟悉的藍色光暈立刻在交握處浮現,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記住,"他直視我的眼睛,"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松開我的手。"
我用力點頭,心跳如擂鼓。西奧多開始吟誦咒語,古老的語言在空氣中振動。魔法陣逐漸亮起,符文一個接一個被激活。我按照練習過的那樣,引導體内的魔力流向陣法,同時保持與西奧多的連接。
随着咒語進行,房間開始扭曲變形。書架、儀器、甚至牆壁都變成了流動的色彩,唯有西奧多的身影依然清晰。我感到一陣強烈的拉扯感,仿佛每個細胞都被拆散又重組。
突然,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
我站在一條陌生的街道上。周圍是高聳入雲的金屬建築,閃爍着刺眼的霓虹燈光。天空中看不到星星,隻有漂浮的巨型廣告牌和穿梭的飛行器。空氣裡彌漫着機油和未知香料的氣味。
"西奧多?"我驚慌地轉頭,發現他依然緊握着我的手,臉色蒼白但鎮定。
"我們成功了,"他低聲說,灰藍色的眼睛映照着這個陌生世界的燈光,"這就是你的時代?"
我點點頭,喉嚨發緊。這就是我闊别已久的世界,卻突然感到如此陌生。行人們匆匆走過,沒人注意到兩個穿着古怪的年輕人憑空出現。
"看那個,"西奧多突然指向遠處一個巨大的全息投影,上面顯示着"時間管理局"的标志和一行字:特工S-721,請立即返回總部。
"他們在找我..."我喃喃道。
就在這時,西奧多的沙漏吊墜突然發出刺眼的紅光。他臉色驟變:"時空不穩定!我們必須立刻回去!"
周圍的景象開始扭曲,像是被攪動的水面。我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西奧多的手是我唯一的錨點。就在我們即将被拉回魔法陣的瞬間,一個穿制服的男人似乎注意到了我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砰!"
我們重重摔在有求必應屋的地闆上。魔法陣已經熄滅,儀器冒着淡淡的青煙。西奧多立刻爬起來檢查我的狀态,手指輕觸我的頸動脈。
"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疼?"他的聲音罕見地帶着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