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夜幕剛剛降臨,我就抱着天文課本匆匆趕往北塔樓。自從和西奧多制定"戀愛條約"後,每周四晚的天文觀測就成了雷打不動的約會。轉過最後一個拐角時,我差點撞上一個人。
"小心台階。"
西奧多穩穩扶住我的肩膀,嘴角挂着若有若無的笑意。他今天穿了件深藍色的高領毛衣,身上還帶着淡淡的薄荷香氣——明顯是特意梳洗過。
"你來得真早。"我調整了一下有些歪斜的發夾——那對和他領帶夾配套的銀色小鳥。
西奧多接過我懷裡的書本,手指不經意擦過我的手腕:"想提前調試望遠鏡。"
我們并肩爬上螺旋樓梯,腳步聲在寂靜的塔樓裡回響。天文塔頂空無一人,隻有幾架望遠鏡靜靜矗立在星空下。初秋的夜風帶着微涼的草木香,吹散了夏末最後一絲暑氣。
西奧多熟練地架好設備,從背包裡取出一個保溫瓶:"熱蘋果汁,家養小精靈特制的。"
我接過杯子,溫暖的甜香立刻驅散了夜風的涼意。西奧多站在我身後,雙手覆在我握着杯子的手上,體溫透過薄薄的毛衣傳來。
"今晚天龍座會經過天頂,"他的呼吸拂過我的耳際,"正好觀測我們需要的三星連線。"
我靠在他胸前,感受着他平穩的心跳:"距離上次嘗試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這次準備更充分。"西奧多輕輕捏了捏我的手指,"防護咒語升級了三次,時間錨點也測試了七遍。"
我轉身面對他,月光在那雙灰藍色的眼睛裡投下細碎的光點:"你一直這麼謹慎嗎?"
"隻在關乎你安全的事情上。"他認真地說,伸手拂去我被風吹亂的發絲。
我們沉默地望向星空,肩并肩站在古老的石欄邊。西奧多的手不知何時與我的十指相扣,熟悉的藍色光暈在交握處微微閃爍,與天上的星辰遙相呼應。
"看,"他突然指向北方,"天龍座的頭部升起來了。"
我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幾顆明亮的星辰組成了龍的輪廓。西奧多調整望遠鏡,示意我過去觀察。當我湊近目鏡時,他的手臂自然而然地環住我的腰,防止我失去平衡。
"太美了..."我輕聲感歎。望遠鏡中的天龍座比肉眼所見更加壯觀,尤其是那顆被稱為"時間之門"的天棓四,閃爍着不尋常的藍光。
"根據計算,"西奧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三星連線的完美時刻将在23點17分出現。"
我從口袋裡掏出懷表——他送我的那枚會自動與真實星空同步的禮物——确認時間:"還有四十分鐘。"
西奧多點點頭,變戲法似的從包裡拿出一條羊毛毯子鋪在地上:"我們可以邊等邊複習星圖。"
毯子不大,我們不得不緊挨着坐下。西奧多的體溫透過衣料傳來,驅散了夜風帶來的涼意。他展開一張古老的星圖,上面标注着各種神秘符号。
"這是諾特家族祖傳的星象圖,"他輕聲解釋,"上面記錄了所有與時間魔法相關的天文現象。"
我靠在他肩頭,看着那些精細的線條和符号:"你父親知道你在用這個嗎?"
西奧多的手臂微微僵硬:"他不知道。這張圖原本屬于我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