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添在這時推門進來。
霍欽欽昨夜宿醉一場,臉色不好看,見她兩手空着,臉色又有些憔悴,邵添問她:
“昨天發生什麼事了嗎?”
“哦,沒什麼,”霍欽欽說:“就是有些忙。”
邵添沒追問,說:“我去給你拿早餐。”
十分鐘後,他拿來了紅薯和水,基地裡的飲用水都是淨水裝置過濾雨水後得到的。
他們的房間号是K-25,房間陳設簡陋,隻有床,一張小圓桌,霍欽欽坐在桌前吃早餐,光吃紅薯有些幹巴,她一邊吃一邊小口喝水。
邵添已經吃過了,在一旁安靜看着她一邊咀嚼一邊發呆的樣子,現在他們一起居住,共同生活,是他五年來夢寐以求的時光,他自私的想時間永遠停駐,可他又明白霍欽欽有她自己的人生,她又會留在自己身邊多久呢?
“欽欽,我需要一些安眠藥。”邵添忽然說。
“你最近失眠嗎?”霍欽欽問,快速解決了最後一口紅薯。
“嗯。”
“是不是太久沒運動了睡眠質量不好?”霍欽欽說:“我們可以去外面活動一下。”
以前因為工作壓力,邵添也會時常失眠,霍欽欽于是有空就拉他去球館打羽毛球,堅持了兩個禮拜,邵添糟糕的睡眠質量終于有所改善。
這裡沒有羽毛球館,霍欽欽便将他帶到了基地的“活動社區”。
社區牆皮上大大的紅字寫着标語——締造新烏托邦。
末世沒有手機電腦之類的電子産品,娛樂活動鮮少,日複一日的生活無聊枯燥,很多幸存者整日聚在“活動社區”,組織了下棋、打牌、跳舞等活動。
跳的舞不是那種大喇叭擾民的廣場舞,而是如同中小學廣播體操一般,每個人都像機械一樣四肢僵硬地扭動着。
“咱們也來跳舞吧!”
霍欽欽說着手舞足蹈加入了跳舞大軍,并且慫恿站在一旁的邵添,“你也來呀!”
她其實隻是想逗逗他,她知道邵添是不會大庭廣衆跳這種白癡的舞蹈的,可下一秒他卻走到她身邊,學着她的樣子舉起手亂揮着,跳起精神病發似的機械舞。
霍欽欽舞動着的肢體停下來,看得愣住了。
果然邵添四肢很不協調,這麼簡單的廣播體操也能跳成同手同腳,看得霍欽欽忍不住發笑。
見她被逗笑了,邵添也笑起來。
聶小烽過來就看見一邊跳舞一邊嬉笑的兩人。
他舉着幾頁寫滿分析信息的紙張,分享他的喜悅,“我體檢和測試都通過了,再訓練一兩個月就能正式加入拾荒小隊了!”
“恭喜。”霍欽欽啪啪給他鼓掌。
“哇,大哥哥你真厲害!”
忽然一個小男孩的聲音響起來,聶小烽視線朝下方一瞥,見一個小不點正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聶小烽卻驚訝于男孩的瘦弱,皮膚近乎包着骨頭,透出不健康的黃色,胳膊細瘦得一隻手就能攥住。
男孩的母親當初被救下時就已經懷孕,那時基地正處于資源最為稀缺的時候,管理者要求懷孕者人工.流.産,女人卻不願意,她的丈夫為了保護她和孩子被喪屍咬了,女人舍不得自己和愛人的結晶,便将男孩偷偷生下了來。
月子期間女人落了一身病,基地供給的食物也隻有一份,遠遠不夠兩個人填肚子,男孩從小就沒吃過飽飯,體質差,身型也瘦弱。
“我也想參加拾荒小隊。”男孩眼裡閃着星星。
聶小烽:“為什麼想加入拾荒小隊呀?”
“拾荒小隊的成員可以去基地外面,就能撿吃的給媽媽啦!”
過去媽媽每天隻吃一塊小小的土豆,把吃的都留給他,雖然現在的食物比過去充足了許多,但他還是覺得媽媽從來沒有吃飽過,不然為什麼那樣瘦,虛弱到大部分時間隻能躺在床上。
“不不不,這樣是不對的,”聶小烽搖頭,用訓練官教育他們的原話教誨他說:“幸存者公約第27條,拾荒小隊搜集到的物資不得私自占有,必須全部上交給基地!”
男孩被他突然變嚴厲的聲音吓到,愣愣地點了點頭。
“我叫聶小烽,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呀?”
“朱小小。”他說:“我媽媽說我爸爸姓朱,我一直長不高,個子矮矮的,所以大家都叫我朱小小。”
小小一臉期待地問:“大哥哥以後可以給我講拾荒小隊的故事嗎?”
“可以呀!”
聶小烽笑着答應,忽然聽見遠處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他,“小烽,過來一下!”
他轉頭看着門口背手站立穿着軍服的中年男人,跟小小說:“那是我們的訓練官,找我有事呢,我得過去了,小小再見。”
“再見聶哥哥!”
聶小烽跟他擺擺手,就小跑着朝訓練官的方向過去了,在人面前站定,行了軍禮,聶小烽正想自豪地說那個小男孩也想加入咱們拾荒隊呢,卻聽訓練官語氣嚴肅地道:
“不要跟普通人有過多接觸!”
他剛才一直在遠處看着聶小烽跟這些人說話,提醒他,“你跟這些人是不一樣的,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