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說了。”不需要被提醒,他被過肩摔在地上的背還在痛着呢。
他稀疏的眉毛擰了擰,“怎麼教訓?”
“我想辦法,絕對讓她不在您眼前礙事。”
胡子男說完見對方沒回話,習慣性開始揣摩他的心思,忽然被重重拍了拍肩膀,“還得是我們小何,最明事理啊!”
被上司誇獎,胡子男低眉順眼地笑起來,
“這些都是小事王總,要不是喪屍爆發,咱們公司已經在王總的帶領下跻身世界五百強了,您也不至于在這兒受委屈。”
聽見“五百強”幾個字,秃頭男搖頭,“是命不好。”
“王總您哪裡是命不好,分明是命裡帶紅,是大富大貴的命!就算現在遇到這些喪屍擋了您的财路,後面您一定能披荊斬棘,成立更輝宏的事業的。”
“哈哈!”
“……”
兩個男人在無人的角落忘我地吹噓起來,好像又回到熟悉的酒桌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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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炸屍後一塌糊塗的現場時,周岩給對講機更換了電池,向總部發送了問候和物資增員的詢問,然而一天過去,對講機沒有任何回複。
在對講機前等了一天的周岩和梁悅不由感到疑惑,但沒人能給他們答案。
霍欽欽坐在石凳上,手指無意識摩挲着裹在掌心的紗布,邵添剛才捏着她的手細緻地給她包紮的時候,霍欽欽看着他撲閃的睫毛,感覺心跳加快,好像那種心動的感覺又回來了。
她想,要是能把末世的邵添帶回去,跟以前的那個等量替換就好了,随即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誕。
她覺得邵添一定克他,怎麼會有一個人在一起的時令她難受,分手了還讓她糾結?
歎了口氣,霍欽欽不再想這些事,她起身,打算回帳篷裡吃東西填填肚子,然而沒走兩步,就被一個長着胡子的男人擋住了去路。
她記得平日就時常見到這個人和那個秃頭男走得近,現在擋她的路,想必是來找事的。
決計繞過男人,霍欽欽正側身,餘光瞥見男人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一個雪亮的東西。
雖然霍欽欽并沒有跟他直接起過沖突,他卻已經看不慣人許久。因為救援時很多男性将機會留給了他們的妻子和孩子,所以營地裡的幸存者大多數是身體素質差一點的老人以及婦女兒童,而他作為這裡能力和學曆更高的人,理所當然有着占據更多資源和使喚其他人的資格,這不是霸淩,是身份和能力的體現,他才是領導者,他不能忍受營地将來被這幾個新來的年輕人占據。
“小姑娘,你這麼不懂事,可就别怪我了!”
話音落下,胡子男對直朝她過來。
轉了個角度,堅硬的東西貼着從腰側擦過去,霍欽欽随即看清他握在手裡的是一把水果刀。
沒想到對方竟然動刀,一刀沒能得逞跟着來了第二刀,霍欽欽躲開後想摁住刀柄,卻不料對方動作挺快,刀口随即轉了個方向往上劃,險些劃到霍欽欽的手背。
“你瘋了?”
“我也不想對付區區一個小丫頭,誰讓你這麼嚣張的!就你這種人,連到我們公司面試的資格都沒有!”男人臉上表情輕蔑,又邪邪地笑起來,“你跟王總認錯,以後乖乖聽吩咐辦事,我就放過你啊。”
王總是誰?
什麼面試資格?
來不及罵這人是有病還是被上司PUA瘋了,霍欽欽忽然感覺胳膊被人勾住往後扯,接着撞進了誰的胸口,一隻手繞過來緊緊将她攬住。
熟悉的洗衣粉的味道跟着鑽入鼻隙。
霍欽欽還沒站穩腳,就聽“砰”的一聲,她震驚地看見胡子男頭上出現一個血洞,原來邵添對着人的額頭開了一槍,
邵添看着按住喉嚨,來不及發出聲音就仰面倒下去的男人,眼神像在看一灘垃圾般冷漠。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在他懷裡縮了下,霍欽欽擡眸看向邵添冷峻的側臉,有飛濺的鮮紅血沫在他的臉上,顯得那張臉更冷,夾雜得幾許陌生,
霍欽欽下意識從他懷裡掙出來,感覺意識有些恍惚,她往自己大腿掐了一把,确定了剛才發生的确實是真實的。
殺喪屍也就算了,他這是殺了一個活人!
霍欽欽意識到現在的邵添是有點瘋。
“你你你,你居然殺了他,你怎麼能殺人呢!”秃頭男人驚恐得手指都在顫抖,看着不久前還在跟他侃侃而談的人,如今沒了聲息躺在地上,額頭上的血洞還在不斷冒血。
“不殺了他,難道要看着他傷害我女朋友?”邵添冷漠地收了槍,彎腰撿起來掉在地上那枚差點傷到霍欽欽的水果刀。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霍欽欽隻覺腦子嗡嗡作響。
“他隻是想幫我出頭,吓唬吓唬你女朋友而已,你卻把他打死了!”
秃頭男手指着臉色冰冷的邵添,跟圍觀的人大聲吼叫:“他是殺人犯,比喪屍還可怕的殺人犯!”
“吓唬?”邵添冷笑一聲,那笑容有種令人恐慌的感覺。
秃頭男瞬間不敢再說話了,感到後脊發涼,兩條腿僵到沒有辦法挪動,想後退,邵添已經走過來站在他面前,
“這樣吓唬嗎?”
說着邵添抓起男人的手,鋒利水果刀就着他的手腕切了下去。